早朝一如既往,百官们各呈要事。很快的需要讨论的事已经讨论完毕,正当当值的太监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时,一个身影出列了。
大明国礼部尚书孔祥东出列奏报道:“今四海承平,当学礼以立身。礼教恭俭庄敬,此乃立身之本。有礼则安,无礼则危。故不学礼,无以立身。然,西凉王王守一,不尊礼教,不敬火神,致使西凉礼仪崩坏,西凉之人俱不信火神,此事有违我大明国立火神为国教之礼,请陛下治凉王之罪。”
这话一出,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毕竟大家都知道西凉王是何人。这一次居然有人以不敬火神这种荒诞的罪名来参西凉王。若是别人还罢,最多大家只会以为这人不懂世事,可是现在参的人却是礼部尚书。
当下刑部尚书便站了出来,说道:“孔尚书言重了。火神教虽为大明国教,但并未强迫所有人都需信教。大家都应有信教的自由。”
孔祥东说道:“然也。可西凉王乃是我大明国唯一的异姓王,虽非王室中人,但也是我大明国除陛下之下第一人。如此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人,如何能不尊我大明国国教。”
皇帝坐在龙椅上,此时的好心情已经没有了,西凉王不尊鬼神之事,他当然知道。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西凉王不信鬼神。可是,大家也都知道这事是他默许的,又如何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最主要的是,皇帝知道孔祥东自己也不信火神。可是今日他却像吃错药了一般,居然为火神教正名。
正当皇帝不知孔祥东何意之时,吏部尚书王安远站了出来,奏报道:“陛下,臣有事上奏。臣启奏扬州谢家、并州徐家肆意兼并土地,致使民无所耕,民不聊生。”
听到王安远的上奏,皇帝陛下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为了前些日子自己暗示火神教针对谢家之事。明白过来的皇帝,立刻就有了应对之策。
皇帝沉思了一番说道:“这兼并土地之事,交由刑部查证,由三法司会审。至于这不敬火神之事,朕自然会告诫西凉王。诸位退下吧。”
眼看皇帝又要将此事轻轻放下,范淹立马出列道:“陛下,不敬火神乃是大事。前有无数黎民百姓不敬火神,现又有江南诗书传家百年的谢家也不敬火神。若是西凉王也不敬火神,这让火神教如何成为大明国的国教。臣主张严惩西凉王。火神之尊,天尚不能轻犯,何况一区区藩王乎!”
范淹一下场,马上各级官员出来了数十人,都开始参西凉王了。众人越说越起劲,对火神的尊重简直比最虔诚的火神教徒还要虔诚。
皇帝陛下,也是一脸懵,心想这群家伙往日自己要修个庙大家都反对,今日居然集体为火神说话了?可是现在自己骑虎难下,又不能真的治了西凉王的罪,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间又一个人站了出来。
兵部尚书汪直出列奏报道:“臣汪直启奏。臣参火神教肆意侵吞军屯。太祖所列之军屯而今有十之五六均被火神教侵吞。陛下要裁撤五军之老弱,他们之田产却已尽数被火神教侵吞。若陛下不管,恐军中生变。恳请陛下,没收火神教的田产,以安军中士卒。”
眼看着场中越来越乱,犹如菜市口一般,皇帝只能祭出了绝招,拖字诀。于是皇帝立刻咳嗽起来,装作病症复发的状态。当值的太监立马站起来说道:“今日早朝已毕,余事来日再议。”
此事在朝堂上没有解决,百官们显然也不会放过皇帝,一下子各自上书参奏。此后,一连数日,百官们不再谈其他的事,全都在纠缠此事。忍无可忍的皇帝陛下只能召来了火神教的大祭司王不易。
皇帝在御书房见到王不易后,直接将所有奏折丢到了他的脚下,说道:“看看吧,国师真可以啊,直接让百官全部开始维护火神教的权威了。”
这几日朝堂之事王不易早已听说了,见皇帝如此说话,王不易早有准备。他说道:“陛下说笑了。百官哪是在为我说话,那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皇帝早已明白,见状也不回答,端起了茶喝了一口,说道:“那你说此事要怎么办?”
王不易说道:“火神教不再以不敬火神为由处置任何人。但是谢家的人不放,只是不再以不敬火神的罪名处置。而是以恶意兼并土地之罪由刑部处置。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火神教,这些年也确实过分了,也该收敛一番了。”
这话一出口王不易反而大惊。他不怕百官弹劾,因为他本来就与百官站在对立面。但是皇帝却不一样,他所有的一切都来自皇帝的信任。
王不易立马下跪磕头道:“陛下,我火神教一切都当听陛下吩咐。”
皇帝又丢出了一个奏折,说道:“兵部尚书说你们侵吞军屯,此事可有?”
王不易大惊,拿来细细查看起来。火神教人员众多,他王不易又如何能事事皆知,但下面有人借火神教的名义兼并土地他确是知道的。这般想来,他觉得侵犯军屯之事,十有为真。
王不易看完奏折后,又磕了个头说道:“陛下,在下回去立马约束教众,让他们收敛行为。”
皇帝一挥手说道:“不必了,此事我也会交给刑部彻查。火神教以后也不得以教观的名义耕作土地。你将侵吞的军屯交回给汪直吧。”
一场风波渐渐扩大,显然不会立马平定。这场争斗将在朝中持续很久。
但是火神教被打压,看似范淹为首的世家们赢了,可是谢家的家产并没有被拿回。谢家也因被查明肆意兼并土地而被举家流放凉州。
刑部尚书汪直来到了老龟山脚下的院子内。汪直见到朱璋后,直接行礼道:“朱先生妙计,助我拿回了军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