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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诚带着秦环和侍卫刚踏进酒楼,便有店小二打着招呼迎了上来,可惜这酒楼的雅座已经满了,几人只能将就着在大厅中吃饭了。
贾诚拿过菜谱随便点了几道菜,撇头一看,发现秦环和侍卫都站在一侧,并未坐下,于是打了个手势道:“坐下来吧,不必拘谨。”
秦环点头应允,坐在贾诚身旁,那侍卫则自觉地坐在桌子的另一头,低头垂目,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虽说此处十分喧闹嘈杂,但也缓解了几人无话可说的尴尬,秦环吁了口气,为每个人都斟了杯茶,然后一边自顾自地品着茶一边四处打量,似乎对酒楼内部的装潢颇有兴趣。
秦环的注意力逐渐又被那些跑进跑出的店小二吸引去了,那些人手里端得最多的是金黄油嫩的馓子,听闻这馓子是兖州的一道特色小吃,其条匀细,中含芝麻,酥脆可口,大厅里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了这道小吃,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馓香,食客们聚在一起用手掰着馓子吃,看上去个个吃得津津有味、齿颊留香。
秦环被勾起了馋虫,也想尝尝那馓子的味道,只是今日时机不对,不是跟着好友出来游山玩水,而是陪在这个不苟言笑、古板固执的贾诚身旁,看样子是无此口福了。
贾诚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往秦环那儿瞥了眼,不过他马上又收回了目光,恍若无事地继续品着茶。
此时店里客人众多,过道处可谓摩肩接踵,一个小二端着一大盆黄河大鲤鱼急着要去上菜,不知怎么就撞到一个客人身上,连鱼带汤泼了一地。那客人见自己身上一件崭新的棉袍也被泼上了半身油汤,惊呼了一声便开始破口大骂。这小二也被吓懵了,呆站了好久,才掏出一条毛巾想帮那客人擦拭。
怎料这被泼的主儿着实是个厉害角色,他一把推开小二,一边大声斥责小二粗鲁无礼,一边还叫嚣着要求赔偿,小二低声下气地赔着不是,那人却火气越来越大,旁人的劝阻也一概不听,一时闹得不可开交。终于那在柜台前的掌柜也坐不住了,丢下手里的账册,挤进人群前去调解。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那边之时,一直在柜台前晃来晃去的一个短褐男子瞅着了机会,偷偷伸手摸向柜台。掌柜的走得匆忙竟忘了把抽屉上锁,那男子打开抽屉,胡乱翻了翻,随手抓了一大把银子和银票塞在衣襟里,稍稍整理好衣服,却并不急于逃离现场,反倒是无事人一般继续停留在原处。
这些蛛丝马迹怎能逃得过秦环敏锐的双眼,他看了那男子的表现,心中一时还摸不清那人的路数,便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可惜只有贾诚疑惑地望了过来,探究般地打量了几眼,便又偏过头去。
不一会儿,掌柜怕是想起了自己的疏忽,慌忙返回到柜台前,一看抽屉大开、银钱散落一地,便知情况不妙,大喊一声:“失窃了,快来人啊,快来抓贼!”
那男子目光一凛,推开身边站着的几个人,直向大门冲去。
掌柜的一声抓贼唤回了众人的注意,男子这样一跑更是暴露了他的身份,兖州人向来侠义豪迈,路见不平必定会拔刀相助,立马就有几个大汉站起身,追着那瘦弱男子而去,那男子似乎已吓得魂飞魄散,没跑出几步便摔倒在地,被几个彪形大汉逮个正着,拽回来丢到掌柜面前。
男子惶恐地看着围上来的众人,捂紧了胸口,一直大声喊着:“我没偷银子,你们抓错人了……”
掌柜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男子怒道:“没偷你跑什么?”
“我……”
还没等男子辩解,掌柜便对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几人摁住男子的手脚,令他动弹不动,掌柜亲自撸起袖子,扯开男子的衣襟,几块碎银和几张银票掉了出来,掌柜拾起仔细瞧了瞧,辨认清楚之后,马上将钱票收回自己的袖中,厉声道:“贼人在此,千万别让他跑了!”
男子还在拼命地挣扎着,一个劲地说自己没偷银子,错抓了好人。
只是人证物证俱在,这男子偷盗属实,再怎么狡辩也洗不清自己的罪过,反倒是激怒得众人片刻也没有耽误,便把他捆了送往官府。
秦环目睹一切,盯住那男子看了个仔细,又点了点头,轻笑一声。
事过之后,贾诚点的一桌菜终于上齐了。只是闹了这一出后,几人好像都没了食欲。或许是兖州菜不合贾大人的口味,他略尝了几口便放下了食箸。看到贾诚不吃,秦环和侍卫也觉得食之无味,随便夹了点菜,拔拉了几口饭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