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走进来，倒没先行礼，而是朝他看过来，眼神跟皇上也差不了多少：“你就是武战？”

皇上点点头：“没错，他就是！大师，玉佩有带来吗？”方丈可谓经历的三代的元老，父皇都对他敬重几分，皇上自然也是很客气的。

方丈拿出另外半块，皇上将两块一对，刚好是一整块，这东西，想造假都没办法的。

武战虽听胡蔓说过了，不过也是第一次见到完整的玉，不由也凑过去看了看，皇上闭了闭眼：“这是朕送给她的。”

“皇上！”方丈变了变脸色：“皇上三思！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再也没回头路了。”

皇上转过头：“但不做，也许会后悔一辈子！朕没办法眼看着他在眼前，却只能做什么君臣，一辈子听不到他叫朕一声父皇！”

武战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却从来没这么想过，压根儿没往这方便想过的！怎么可能？

“皇上？！”武战呼吸有些急促。

皇上将玉放在他手心：“这是你娘留给你的，收好它！”

皇上在说什么？他说自己是他的爹，甄太妃是他的娘吗？一向心理强大的武战也不由有些眩晕，皇上没有生病吧？难道在说胡话？

看着武战不可置信的模样，皇上叹口气：“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朕也知道，让你知道，也许会让你不好受，可朕觉得你应该知道，你应该知道，到底谁是你的亲生爹娘。”

“怎么会？”武战木木的抬头：“皇上，和太妃……”

皇上艰难的点了点头：“虽是如此，但朕不希望你埋怨你娘，甚至瞧不起她，是朕喜欢她，她是个好女人，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

“那我爹娘呢？我有爹娘啊！”武战想起武林川，想起王芳……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家，还有从小长大的两个兄弟！难道都是假的？

“戚远是受你娘所托，带你远离长陵，本想让你平凡安稳的过一辈子，谁知你养母出了事，你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武战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自己的爹娘不是亲爹娘，亲爹亲娘，却是……却是那样的关系，那他算什么？一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

“哎！”方丈叹了口气：“你也不用想太多，你还是武战，以后该如何还是如何，皇上不会强迫你什么的。”

“这些都是真的？没有骗我？”武战握着拳：“为什么？”

“你娘是为了你才送走你，朕当时…也被你娘骗了，以为你一出生就夭折，要不是这次的意外，恐怕朕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我们的孩子还好好的活着。”皇上眼神诚挚道：“孩子，以后朕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伤害，是我们欠你的，以后朕会尽力补偿你，唯独…你的身份，不能公开，这不仅对你娘，对你，都没有好处。”

武战忽然嗤笑一声：“当然，皇上总不能昭告天下，自己和先皇的妃子生了我吧？”

皇上一哽，神色难过：“朕的错，一切都是朕的错，可事到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局面，朕只能尽全力弥补和保护你，朕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不希望你恨朕，更不应该恨你娘。”

武战手里紧紧的握着两块儿残破的玉，与的裂口处划破手心也毫无知觉：“臣想回府了。”

皇上知道他情绪激动，也不指望他能立刻接受，点了点头：“好，回去休息休息，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朕吧！”

武战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皇上这才有些虚脱的坐下：“他一定恨极了朕。”

“那倒不至于，但一时听到这消息，谁都会被吓到的。”方丈还是忍不住道：“皇上何必非要说出来，让他痛苦呢？”

皇上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却不能相认，朕做不到，朕亏欠他太多，朕也想补偿，而且，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知道，对他而言，也未必就公平！慢慢的，朕相信他总会想通的。”

方丈无奈一摇头：“希望吧！”

皇上抬头看他：“这件事，当初方丈知道吗？”

方丈摇头：“听戚远说，为了保密，当时只经手了单千海与戚远，没有任何人再知道了。”

“单千海？他也知道？”皇上诧异道，这么多年了，他可一点都没与自己说过！

“嗯，只不过他应该也就只知道戚远带着孩子离开，在哪儿叫什么，是不知道的。”

“是吗？”皇上低着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