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三个账号,三个第一【04】你必将改变一个时代(1 / 2)

举目望去,四下无人。

陵园里只有成片伫立的墓碑,见不到半个人影。

斜风吹细雨,掠过雨伞落入脸颊、眉目、眼瞳,凉飕飕的,白术眼睛眨了一下,些许的波澜渐渐归为平静,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她收回视线。

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女人生得一副好模样,明眸善睐,笑容温婉,眼睛里自有一股生动灵气。

她叫白青梧。

死于三十五岁。

三天前,是她的忌日;今天,是她的生日。

白术将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又拿出那一袋纸钱,酒水一浇,火苗一点,纸钱便迅速燃烧起来,火焰扩散,如繁花锦簇,肆意又张扬。

纸钱化作灰烬。

手指捏着雨伞手柄,白术骨节微微收紧,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陵园时,白术一抬眼,见到牧云河在车上抽烟,车窗开着,手指捏着一根香烟,烟雾被吹散。

见到她,牧云河笑了一下,然后把烟掐了。

白术走过去。

“这么快?”

白术坐上后座时,牧云河将车窗升起,扭头询问了她一句。

“嗯。”白术将安全带扣好,顿了顿,神情淡然地说,“纪远那畜生回来了。”

“”

好好说话,纪远是你爹。

稍作停顿,牧云河问“你怎么知道?”

“墓碑前有一束花,我妈最喜欢的。”白术淡淡道。

白青梧独爱香水百合。

纪远是个直男,每逢生日、节日、纪念日,他买花时永远只选择香水百合。小小的白术,曾无数次看到白青梧抱怨,又满怀欣喜地收下。

以往白青梧的生日,纪远和白术去探望白青梧时,纪远只会买香水百合,白术只带一堆纸钱。

牧云河稍作沉吟,问“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不大可能。”

“”

牧云河便没了声儿。

思绪却倏地飘远了。

纪远是个高中老师,教数学搞奥数的,牧云河就是他的学生。

认识纪远、白术时,白青梧已经去世了。

牧云河比白术大两岁、高一届,高二时理分班,他被分到纪远的班级,同时也认识了经常给纪远送午饭的白术。

那时的牧云河生活困难,学费、生活费靠自己挣,经常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有一次被纪远发现了,纪远就把自己的饭菜匀给他,之后一到饭点就拉着他吃饭,有时还会把他带回家。

但纪远从不单独给他辅导功课。

一是纪远的工作态度很明确,上班时间就好好上课,下班时间就好好陪女儿;二是纪远说他随便考个京大、理大就行了,又不是搞学术这块料,没必要跟学习死磕。

另一方面,作为纪远的女儿,白术从未抵触过他。

虽然一开始不冷不热的,但时间久了,什么都会给他准备一份。学校偶有流言蜚语,他还怕白术心生芥蒂,结果白术两耳不闻窗外事,压根就不把那些放眼里。

纪远和白术,待他就跟亲人一样。

他过了两年正常人的生活。

而现在回想起来

那时的他,真是太单纯了。

因为,过着“正常生活”的白术和纪远,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个说“离家出走”,第二天就留下纸条跑没了影,剩了一堆烂摊子给他们,而且这些“烂摊子”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是他们当时能处理得了的。

一个是“降维打击小天才”,表面上是一个“被吹嘘出来的高智商儿童,在被披露后成为普通人”,实际上那是一个“吹嘘出来的头衔”完全都够不着她边儿的小变态,非要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哥哥出差赚了钱,你这次想开个什么店?”牧云河思绪一收,一边开着车一边询问。

“唔,”白术想了想,回答,“麻辣烫。”

“好。”

牧云河不假思索地应了。

大二那一年,因纪远离家出走,各种地方都继续用钱。牧云河因为没白术边学习、边办事的变态能力,所以被迫停学一年,拿出他和白术仅有的积蓄创业。

每每赚了钱,他都会给白术开店。

各种各样的店。

白术想吃烧烤,他担心不卫生、不健康,就开了一家云河烧烤;

白术想买极限运动设备,但是很难在一家店买全,现在长宁市最大的一家卖极限运动设备的店,就是牧云河开的;

白术喜欢一家卖糕点的店,去一趟要两个小时,牧云河就将店买了下来,然后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分店;

花样宠白术,牧云河是真的。

牧云河将车开到一家主打京菜的饭店。

这家店是牧云河第一个盘下来的店。

理由是白青梧是京城人,每年过生日时,都会选择吃京菜。而,她去世后,每到她的生日,纪远和白术都会在去过陵园看她后,吃上一顿京菜。

牧云河问过白术,为什么。

白术当时想了会儿,说我们怀念逝去的人,总会做一些有仪式感的事。

“说起来,你妈那边就没别的亲人了吗?”

包厢里,牧云河一边给白术夹着菜,一边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么多年,似乎从未听过他们提及“白家”那边的人。

“不知道。”白术吃着四喜丸子,想了片刻才道,“我妈说她是离家出走的。”

“”

你爸和你妈真是天生一对。

动辄就爱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二十余年了,白家就没人找过她吗?”牧云河问。

白术无所谓地说“估计都死光了吧。”

“”

这猜测,牧云河是不信的。

不过,女儿出走这么些年,白家一直不闻不问,大概是真当没这个女儿吧。白术不跟他们相认最好,省得相认后跟纪常军这边一样,破事一堆。

顿了顿,牧云河想到一茬,迟疑地出声“你那病”

“嗯?”

“每年病一场,不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