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卢萦离去,执六眼中笑意流荡。这一次他们来了十人,原本他应该上另一只船,可他好说歹说才与主公呆一块儿。
与主公呆着,也就那味儿,可抵不住他喜欢看主公与卢萦在一块的那情景啊。昨晚上,他一想到主公下巴那牙印,便从梦中笑醒好几次。他想好了,要把这里发生的桩桩件件,一言一语全部记下,以后回到洛阳好吹嘘去。
今儿个,也是他的强烈怂恿,主公才点头让人收拾卢萦的东西,准备与她同舱的。
执六站在晨风中,砸着着嘴乐了一阵,迈着外八字慢悠悠地又朝他主公的舱房踱去。
卢萦来到了贵人的舱房外。
舱门大开,婢女正在帮他束冠。卢萦瞟了一眼,见到自己的东西,果然推在舱房的角落处,只等着她回来整理呢。
见卢萦过来,贵人瞟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卢萦缓步走近。
来到舱门处,她倚门而立,又瞟了一眼那堆自个儿的东西,卢萦垂下双眸。
这时,婢女服侍完了,她端着木盆低着头退出了舱房。
卢萦走上前去。一直来到贵人身前,她才停下脚步。抬起头,卢萦目光明亮,极度诚恳,十分羞涩,万分难以启齿地说道:“疆郎,我来天癸了。”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强调道:“是真的。疆郎,那玩意儿晦气,会影响你办大事的。”
说到这里,她乌黑的眸子还应景地眨了几眨,一副只差指天立誓的模样。
贵人瞟了她一眼,唇一扯冷冷说道:“于是,我得见人就解释,与我同起同卧,霸道自我,容不得他人靠近我的心上之人,因来了天癸得另睡一房?”
卢萦:“……”
好一会,她眨巴着眼,特小心特诚恳地问道:“那疆郎说怎么办?”
贵人扯了扯唇,淡淡说道:“我不嫌弃。”他瞟了卢萦一眼,又慢慢加上一句,“只要是阿文的东西,我一律都不嫌弃。”
“……”这是甜言蜜语,这是阴勾引!!
卢萦张了一会嘴,直过了好久,她才勉强记得要把上嘴唇与下嘴唇合一块儿。直是眼珠子转了几下,卢萦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忘记羞喜交加了……
果然,盯向她的贵人那双眼睛,黑沉了些,戾气重了些。
当下,她唇动了动,好一会才说道:“这个,这个。”眨了一会眼,卢萦一本正经地说道:“疆郎,阿文好像耳朵出了问题,竟然听到了高高在上,尊贵不可一世的美貌主公勾引于我。”她无比严肃地说道:“兹事重大,请允许阿文回到自个住处休整几天,回回魂。”
说罢,她腰一猫便逃出老远。
看着她的背影,贵人嘴角忍不住连抽了几下。
而卢萦一逃到拐角处,便看到了双眼亮晶晶地笑盈盈地看向自己的执六。当下她轻哼一声,傲慢地昂起头,抬着下巴从他身边走过。
在与执六擦肩而过时,执六清咳一声,很是客气地跟她说道:“阿文,你不能与元氏一起睡……你现在在众人面前,还是男子身,这一点务必记住。”
很高兴的,他发现自己声音落下后,卢萦的唇角一僵,那神采飞扬的脸黯淡下来。
在执六亮晶晶地注目中,卢萦回过神来,她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广袖一甩大步离去。
一到船尾无人处,卢萦便摸上自己的下颌,她的牙,又痛了。
虽然还是闺阁女子,卢萦却一直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这同房睡久了,也一定会的……
她真不想。
她还在负隅顽抗呢。没有前,负隅顽抗就是负隅顽抗,失了身后,负隅顽抗就是矫情,就是多此一举。
伸出手,她在船舷上轻轻敲打着,暗暗想道:看来,得寻一个容色动人的美人献给主公了。
打定了主意后,卢萦风度翩翩地朝二层船上走去。
此时还是清晨,空气中飘荡着水气和清气,到了二层,卢萦才发现这里安静一片,却是一夜纵乐的船上众人,好梦正酐着。
空空如也的船头船尾还有大殿,卢萦转了好几遍后,才听到一个客气的朗笑声,“原来是小郎君。却不知小郎君一大早来此,有何要事?”
卢萦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