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大量的准备,为了让阿檀的尸身重回年轻时的容貌,让傀儡保持青春的模样,他去东极取了一块不Si木。
灵力受损,他回到赤野时,遇上了一个人。
天算子。
得知他在四处收集灵材,天算子只说了一句“留不住”。
他不信命。
但回到赤野,阿檀竟无处可寻,了无踪迹。
心神摇动,天劫轰然而至。她是心魔,在他梦里。回味时他仍觉得执迷。
问心第九,是将阿檀化作傀儡。
薛原听过无数次阿檀抱怨自己的衰老,从未听过一次她想要长生。
她不愿。
薛原一直记得去东极寻那位大能时,大能劝他不要这样。
傀儡这种东西,尝不到味道,闻不到香气,没有心跳,没有T温,宛如袋中之人,迟钝迟缓,没有生机,活也无趣,唯有痛苦,不会消减半分,绵长永无期限。
“T面生Si,好过行尸。”
他的道侣心灰意冷,早已厌倦,避世独居。
傀儡是痛苦的。
他知道阿檀会痛苦……但是。
“阿檀,你留下来。”他要求她。
过一日,便算一日,久一点,再久一点。时间长了,万一还有办法呢?
更何况……她不是……
她不是Ai慕他吗?
只是年老的阿檀已经不再Ai慕他了。
她仿佛在怨恨他,折磨他,不愿意和他碰面,讲话生疏,有事冷言冷语,有时生病,痛苦地将自己关在屋里,也不愿与他说一句。
他站在她的窗前,听到了她的拒绝也不愿意离去。
一切都是他看惯了的东西。用了五十年的菱花镜,温润陈旧的桃木梳,她二十三岁那年打的一只樟木箱子,上面雕着连理枝。
为什么雕连理枝?
哦,那一年,木匠的侄nV出嫁,木匠记X不好,多打了一只,这是嫁妆。
阿檀买来了。
没有谁要单只的箱子,意头不好,不能白头偕老。她不忌讳,但木匠的侄nV已经儿孙满堂,阿檀也始终孑然一身。
他站了太久,久到阿檀说:“师父,你失态了。”她好像很是讶然,不理解他的狂悖无礼。
但薛原突然想:这已经是问心九试。
一试到九试,从她年轻,到她年老,若他当年果真入魔,如今也算共她白头。
为什么还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他探进窗户握她的手。
她躲开。
古怪的怒意无来由地来,他又一次抓她,不允她躲藏,将她枯瘦苍白的手握在掌心里。
她好瘦,指骨上好像只有一层皮,指腹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她惊慌地看他。
而他因为过去八试的记忆,分寸全失。他强迫了她太多次。
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近,他要求道:“你答应我这一件事。”
“你留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