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爷爷今天心情不好,非要杀他一两个不可。”
汉子冲着掌柜一挥刀,把瘦小的掌柜吓得往后面躲了好几步,身形仓促间撞洒了一桌人的酒菜。
好多吃饭的人就趁机悄悄溜走了,这里马上要打架了,谁还留下来吃饭,再说了这个时候借机会跑了,不就不用付钱了吗,白嫖谁不乐意。
掌柜也没法拦着,只能一个劲的苦劝面前的汉子把刀先放下,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
“汉子,这本来是你和我的恩怨,有本事的不要恼怒小哥,跟我的兄弟们比划比划……”
行商很是讲义气,他没有走,不但没走还把自己一起的伙计们都叫进来了,都是二十来岁的壮小伙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往身后一站就有气势。
汉子攥着刀,看了看人数众多的行商,又看了看只有两个人的南二,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还是对付两个人来的简单。
“放屁!是这个小子先跟老子动的刀子。”
他不理行商一众人,反而是朝着南二走了过来。
掌柜的也不敢再上前劝阻了,看了看自己刚才还坐满了的屋子现在已经是几乎空了,只剩下行商一众人还有夏知蝉和南二两个人。
心里面是欲哭无泪,先不说今天的饭钱怎么办,等一会儿要是真的动起手来,砸坏了桌椅板凳都是小事,万一要闹出来人命,那麻烦可就大了。
“小子,你爷爷我……”
南二一抬头,从双眼里射出来一道寒光。
就好像是刚打磨好可以吹毛立断的刀锋一样,又刺眼又让人觉得冰冷刺骨,就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汉子猛地打了个寒颤,就意识到自己今天碰见硬茬了,对面还端坐着的黑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可不像一般的流氓混混能比拟的,就好像是一只吃人的猛虎一样,冲着自己张开了血盆大口。
行商一众人没有看见南二刚才充满杀气的眼神,却突然间发现汉子原本嚣张跋扈的神色突然僵硬在了脸上,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南二还是没说话,他的手也没离开黑鞘长刀。
反而一直低头干饭的夏知蝉忽然抬起头来,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南二,他刚才居然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煞气,不是杀气,而是之前凝聚在南二身上后来又被不空禅师用佛法消除了的煞气。
看来即使是不空禅师这样的佛法大家,也没能把南二体内的煞气部消除,只能说是几乎消除掉了,不会对后者的身体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这就好比一个咸菜坛子,即使你把它洗刷的再干净,也终究会残留一点点有关咸菜的气味。当然,这个比喻虽然不太好,但是应该很恰当。
要是南二知道夏知蝉在心里把他比做了用过的咸菜坛子,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屋子里没有说话,就是有隐隐的哆嗦声。
汉子刚开始还好,只不过是僵硬了身体,后来就开始哆嗦。嘴里哆嗦,上下牙一直相撞;脸也哆嗦,脸上的肉都止不住的抖动;腿也开始哆嗦,到最后就抖得跟筛糠一样。
他今天之所以这么硬气的挑衅行商,并不是因为生来脾气暴躁,而是身上没钱了,吃了人家的饭没钱结账,于是打算胡闹一场,然后趁机逃跑。
原本一开始就打算对付行商的,可是人家出门在外,身边的朋友和伙计很多,于是只能调转矛头去找南二的麻烦。
“饶……命……”
汉子还能说话,就是声音发颤听得不太清楚。
南二站了起来,都还没有说话就把已经抖成一团的汉子吓得腿软,然后就是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紧接着裤子就湿了。
掌柜无奈又厌恶的看了几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商身后的伙计们看见刚才还这么硬气的汉子被吓得跟小鸡子似的,都纷纷哈哈大笑。
“饶命啊,我,我上有三岁的老母,下有八十岁的孩子……”
汉子被吓得尿了裤子,嘴里面都开始胡说八道,那些话是连脑子都不过就说出来了。
“把今天的饭钱都付了,就饶你一条命。”
南二站起来是因为夏知蝉已经吃完饭,二人打算离开这里,并不是有意惊吓那个汉子的。
“没……没钱。”
汉子就是因为没有钱付账,才用了这么个又喊又闹的昏招,想要赖账。
“那就把你拖到衙门,狠狠的打一顿。”
行商闻言,示意自己的两个伙计把那个汉子拖去衙门,然后帮掌柜把所有的饭钱付了。
南二和夏知蝉也告辞离开了。
“最近一个月不要住在楼上。”
行商看了看一直在吃饭很少说话的夏知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已经看出来南二的不凡,不用动手就能吓退对方,这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而这个跟南二一起的男子,八成也有些本事。
夏知蝉和南二打马离开,一路绝尘而去。
半个月后的一天,行商带着众伙计来到了一家客栈,本来是打算住在楼上客房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想起来了夏知蝉说的话,于是跟伙计一起住在了一楼。
半夜里楼上起火,把一个客人活生生的烧死了。而行商原本要住的那一间客房也被烧得不成模样。
这可把行商吓出来一身的冷汗。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夏知蝉而言只是小事罢了。
他们又赶了许久的路,终于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来到了一处荒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