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众人,有一百个一千个问题想要质问当初找上门的高越。
但他们也都是聪明人,知道高越的立场天生和江棠统一,就算质问也没有意义,不过是徒增烦恼。
所以像齐菲这样站出来质问的,还属于内心有点动摇,不敢相信,还保留最后一丝希望的人。真正冷眼看清楚现在状况的,应该是这样——
坐在会议桌靠后位置的黑衣男人站起身,他看起来消瘦且皮肤苍白,脸上挂着老套客气的笑容“那个,不好意思啊诸位,我这边突然有点急事,老婆摔倒儿子发烧两个都进医院了,我不去不行,所以不得不先走一步!”
说完就朝四周拱拱手,笑呵呵地准备退场。
在座这些,哪个听不出男人是故意编的理由?
“老婆摔倒儿子发烧”这样不走心的话术,简直就是把懒得多说写在脸上。
想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仿佛他那老套客气的笑,也变成明讽暗嘲,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眼看着黑衣男人就要率先走出会议室,其他人也有点坐不住了,纷纷想要找借口离开。
反正他们现在还只是签了意向约,没有定下最后合同,就算真的扭头走人临时退组,也不用赔钱,顶多是浪费了这一两个月的时间而已。
算了算了,倒霉认栽吧。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江棠,看起来却意外的平静。
从齐菲起身质问,到黑衣男人找不走心理由搪塞打算离开,她的表情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这所有的发展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也有人注意到她的镇定,想到江棠二十多岁就能拿下戛纳影后,在演员道路上取得这样的成就,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心性也配得上地位。
但她为什么就是这样想不开,突然要当什么导演呢?
哪怕不是现在,而是十年之后的她找到他们,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场面。
别怪他们看低人,而是导演这个行业,真的很看重资历和经验,新手是玩不转的,跨行新手更是骨灰级难度。
“徐尧先生,你现在急着离开,是想在两年以后输给你的对手赵子期吗?”
江棠在黑衣男人即将跨出那道门的时候,冷不丁开口。
她这话一出,别说是会议室其他人忍不住拧眉,就连看起来镇定自若的高越也是暗暗捏了把汗。
黑衣男人,也就是摄影师徐尧,和江棠口中的“对手”赵子期,是圈内有名的恩怨宿敌,两人的过节甚至能追溯到大学时期——打架抢女朋友都算小事,最大的一次是赵子期指责徐尧抄袭,险些把徐尧打落人生低谷。
而现在,两人都是电影行业最著名的一线摄影师,代表作各有千秋,可论奖项,赵子期却始终要压徐尧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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