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蔑的白了她一眼,“顾敏仪,如果我是你,我会尽量让自己输得体面一点。”
她似乎被碰到了痛处,怒眼瞪向我,大有把我一口吃了的架势……但她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冷笑一声,“陆云灿,你以为你现在很‘体面’吗?他夺走了你的一切,你懦弱无能没法反抗,为了保住你以前的奢侈生活水准,就甘愿放弃自尊臣服于他,为了钱,一点骨气和脸面都不要了,我才真的为你感到悲哀!!”
“你知道公司里的人私底下怎么议论你吗?”顾敏仪终于找到了一个嘲笑我的点,变本加厉的说到,“大家都说你陆云灿愚蠢、下贱,因为一个男人,丢了公司,丢了钱,丢了尊严,丢了体面,活脱脱把自己变成一个智商为负的脑残,还觉得自己活在所谓的幸福里到处炫耀,呵,陆云灿,你倒是告诉我,咱们俩到底谁更可怜?”
“……”我这次真的被噎住了,我相信,我的脸色也发白了。
不得不说她也戳准了我的痛点,那种无地自容的羞辱感就像几千只蚂蚁爬上我的心头,我侧身看向别处。
“你大概不知道吧,他之所以对我这么随意,因为我跟他已经真正的不分彼此了,”顾敏仪搂住了江枫的手臂,趁热打铁的挑衅我,“这近20年来,我们没有一天是分开的,早就把对方当成生活的一部分,熟悉到像夫妻,我们可以相互调侃,相互争吵,相互鄙视,更可以相互依恋,相互扶持——”
“有完没完,”江枫粗声打断了她的话,毫不怜香惜玉的甩开她的手,“顾敏仪,再敢疯闹下去,以后就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滚!”
顾敏仪倒没被江枫激怒,她转变了最开始那哀怨苦楚的面孔,挺直身子稳住气场,继续冷笑,“风,毕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你这样做自然有你的理由,那我尊重你的决定,以后尽量不让你难堪。”
江枫不再理会她,攥着我的手就走了。
顾敏仪没有追上来,不过被她目送而去,我还是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
“……”任由江枫捏着手,我跟着他的步伐朝他走的方向去,全程没有说话,而他捏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紧到骨节生疼。
“是不是被影响心情了?”回去的车上,他问我。
我摇头,“没想太多。”
“她以前挺正常一女人,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就知道发神经,我看着也烦。”他一边开车一边念叨。
他说的话漫不经心……而我,却从他这份漫不经心里听出了他和她之间的某种亲密和默契。也许就像顾敏仪说的吧,正因为他们已经熟悉到不分彼此,亲密到一定程度,所以他已经不用顾忌在她面前的态度。反而对我,却是处处充满套路。
所以,他和她,归根结底还是一条船上的‘一家人’,他们之间没有真正的憎恶和厌弃,在关乎对方根本利益的时候还是会为对方着想,就比如,我当初让他将顾敏仪送进监狱,他表示了拒绝……顾敏仪始终是他在那段冰冷的童年里唯一的温暖,他不信任任何人,但唯独信任这个崇拜、疼惜、痴恋了他近20年的女人,这个女人,他自己可以随便欺负吼骂,却不一定允许别人欺负。
是了,他和她之间,就是这样的深刻的‘青梅竹马’了。他们有没有上过床、有没有孩子真的不重要,重要的事,顾敏仪在他心里有了20年的分量,这分量不是别人可以随随便便取代的,连我也不能。
参透这些,我有种从头凉到脚的孤独感~
周末,江枫去了别的城市出差,我难得有了自己独处的时间。
在家里偶然听到陶姐念叨后天农历4月18是她母亲的生日,80岁了,跟我请假要回老家一趟。我听到日子,忽然反应过来,“后天都4月18,今天多少了?”
“今天4月16了呀!”陶姐笑着说。
“4月16!”我惊了一跳,那昨天已经是4月15了,周恺程的生日……已经过了!
我再次点开日历确认下,果然昨天是4月15。我一时很愧疚又自责,觉得太对不起他,他每年都牢牢记住为我‘创立’的那个生日,并且在当天的00:00准时发来祝福语;而我,也会记住他的生日,并且按时给他发句生日快乐之类的话,还会提前几天就为他挑一份礼物,就连他在国外时,礼物也会寄到他手里。
这份心意虽然简单,却让我非常重视,并且重复了四五年。而今年,他生日都过了,我却忘得一干二净,礼物没有,祝福的短信和电话也没有…不敢想象他会有多么失望!
我暂时没想这段时间跟他之间的‘变故’,拿起手机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平生第一次,他电话响了超过5声,没有接……
可能真的生气了吧?
电话响了十几声后,我准备要挂断时,他那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喂?云灿。”
“嗯。”有点失而复得的激动。
“对不起,我昨天太忙,忘了你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