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很不好,”段致诚哀声说到,“他从醒来到现在,根本就拒绝跟我们交流,也听不进我们这些家属的话,连药也不吃,不配合治疗,睡着了就在梦里喊你的名字……我知道你们俩曾经爱的很深,但我真的不清楚你和他之间是因为什么而分手的,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去看看他,给他点鼓励,不然他这样下去还是很危险啊!”
我听得心乱如麻,暂时没有说话。
“阿风这次患上了这么严重的病,说实在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差不多也丢了半条命,他奶奶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因为阿风的事茶饭不思,也快要倒下了。”段致诚看着我,说到,“跟你认识这么久,我自认为也没有哪里苛刻过你,一向也是接纳你跟阿风的恋情,这次就算帮我吧。”
我再次闷了半晌,轻微的开了口,“段总,很抱歉,我现在跟段培风已经分手,也早就一刀两断了,彼此不再有任何关系。他现在病了,你们首先要找的是医生,来这儿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只会浪费时间也不利于他病情的治疗。所以,对不起。”
“哼,”同来的老太太发出一声冷笑,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没了我印象中的那种犀利和精明了,整个人老得不敢认,眼袋也很大,特别的憔悴,不过她对我的态度还是满满的鄙夷,“陆小姐,是不是要我这个老东西跪下来求你,你才会‘屈尊纡贵’的去帮这个忙?”
“老太太,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去医院真的对你孙子的病情恢复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也影响您的心情,”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冷漠道,“请回吧,不要再为难我。”
看我态度是如此的无药可救,段致诚跟老太太最终还是走了……
我无力倒在沙发里,心里堵得要命,并不是真的对他的生死不再关心,而是自己看得很清楚,假如这次去医院照顾他,无非又是像以前那样妥协在他的‘苦肉计’里,轻易的原谅他,接受他,让他以为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是可以用这种要死要活的方式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最后又因为小事闹得天翻地覆,再循环以前的苦肉计……这种畸形的感情我再也承受不起了。
实际上,自从经历了上次失去孩子的巨大痛苦,我的心早就凉透了,仅剩的那点热情已被掏空,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提不起感情,更对爱情和男人失望透顶,再也不想去碰这些让人心碎神伤的东西,只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在家里待了两天,我一再逼迫自己不再去接触他,可出门的时候,开着车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转来转去,还是不由自主的就又转到了江枫住院的地方,这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医院进出的大都是住院病人的家属。我乘着医院的电梯来到江枫住院的楼层,像个小偷那样悄然又来到了他的病房门口。
透过半掩的病房门看进去,里面有些暗,主灯已经关闭了,只剩下床头暗暗的灯光,看不到江枫的上半身,却能看到他的双腿……只见一个女人脱了他的裤子,正在给他擦身子,而这个女人,仅仅看背影,就知道是顾敏仪。病房里很安静,没有其他人了,只有她一个在贴心的照顾着他,并且已经‘无微不至’到了这样的地步。
不过窥视了十几秒,我就悄然的离开了,轻轻行走在走廊里时,脚步在发颤~
又在医院某个角落的椅子上呆呆坐了一晚上,明明很闷热的天气,可我却冷的瑟瑟发抖,又不愿回家睡觉。好像瑟缩在这个医院里,在这离他最近的地方,我就不会那么难受……
熬到天亮的时候,我还是准备回家去,可刚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目眩,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差点跌倒。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背影,再走近一看,原来是江宛如!
“灿,灿灿……”江宛如也很快看到了我,她特别惊喜的走到我面前来,“真的是你?”
“嗯,江阿姨。你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
“我……”她犹豫了一下,才说到,“我儿子好久没有回家了,保姆一直告诉说他是出国了,可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后来保姆才说他是生病住院了,还给我说了医院的地址,我实在等不及就自己跑来看他,可又实在找不到他的病房,你知道吗?”
我看她这似正常又似疯癫的样子,还是蛮可怜的,不忍心把江枫的实际情况告诉她,更不想让她跑到病房去,影响江枫的治疗,于是我想了想,安慰她,“江枫不过是感冒了而已,早就好了,他现在去北京那边出差了,过几天就回来,你别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