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也不在意自己写什么了,专盯着周易。
只见周易刷刷几笔,便将纸张递给一旁的丫鬟,言说送给月生姑娘观瞧。
郑淮疑惑周易为何如此之快,更好奇周易写的什么内容。
“只不过是问候月生姑娘可还安好罢了。”
周易笑着解释道。
周易并没有从脑海中记忆诗词中挑出一首,抄出来送给月生姑娘。
一方面原因是不想因为诗词人前显圣,给周易带来不必要的文名,影响周易的稳健大业;
另一方面,周易笃定了月生姑娘的心思,认为抄诗没有必要罢了。
阁子中,月生姑娘坐在角落,老鸨提着鞭子,站在月生姑娘身前。
“姑娘,妈妈劝你,不要执着于那些文人,多赚些银子,才是正途啊。”
月生姑娘听着老鸨的话,抿着嘴一言不发。
“莫非,你还以为你是富春院里面的花魁不成?”
啪的一声,老鸨在空中甩了一下鞭子,言语中逐渐无礼起来,
“还是说,你要让咱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要知道,当初把你从富春院救出来,咱没少给你花银子,你就是如此报答咱这份恩情?”
月生姑娘听着老鸨的话,不论软硬,均是一言不发。
在富春院,被当成花魁培养的月生姑娘,深刻地明白有名气的花魁和普通行院女子之间的差别。
两者虽然都是卖艺又卖身。
但有名气的花魁至少能在很大程度上,选择她希望过夜的男人。
而普通的行院女子,完全是谁有钱谁上。
月生姑娘更是明白,从富春院中来到以说书为主的行院中,第一次必须找一个有名望的文人的重要性。
如果有名望的文人太过难得,至少要找到一个文采飞扬的潜龙。
这是她此生唯一一个成为有名望花魁的机会,不论老鸨是温言劝说,还是拿鞭子劝说,她都不会动摇,直到达成目的。
“这外面的郑家公子多好,人品好又有钱,也不算折辱你。”
老鸨话语中虽然温柔,但已经是脸若冰霜。
行院里买来的姑娘不是供着的,而是要生钱的摇钱树。
若是这棵摇钱树不再生钱,老鸨当然也不介意用鞭子教会她。
吱呀,房间的门被推开,丫鬟捧着一沓纸张进入。
老鸨看着这叠纸张,便想到了月生姑娘不可能委身于有钱豪客,而非要寻找文人雅士。
怒从心气,鞭子便朝着月生姑娘招呼过去。
月生姑娘也不呼痛,只是咬牙闷哼一声,低着头翻找着纸笺。
随着面前的纸笺越来越薄,到最后只剩下最后一张,月生姑娘的心情也是随之沉入谷底。
这最后一张字迹虽然不错,但只是寻常问候话语。
难道说,此生真的是注定为一个寻常的行院女子不成?
月生姑娘知道,既然老鸨已经上鞭子了,便是没有耐心,行院中对付女子的手法,月生姑娘当然有所耳闻。
月生姑娘抬头,眼角的泪光闪烁,不知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对未来的绝望。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这又是何必,答应那郑家公子,有何不好?”
老鸨见月生姑娘心防已破,扔下鞭子安慰道。
月生姑娘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就想答应老鸨,把手上纸张随意放在地上,却突然看到了最后信笺上落款的名字。
突然激动地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