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兴国藏了几箱的酱香酒,今天老大的人也成箱成箱的往里面搬。
这个酒,李琴知道,王兴国天天心疼的跟宝贝一样,每天必打开储藏室数一数,甚至还专门买了一个鸡毛掸子,用来给那些酒除灰的……
李琴知道这些东西价格都不便宜。
而且王辰刚才给门口的几个人都送了一些,都是这种东西。
虽然心里有些心疼,但是李琴看了看王辰身后的几个西装男人后,只好将嘴里的话压在心里。
“家里啥东西都有,净知道花钱!”
听到这话,王辰露出灿烂的笑容,没有说话。
傍晚王家大院里。
王辰坐在栽种了一颗柿子树下,用沁心的井水一边帮着母亲李琴洗着大葱,一边听到母亲的唠嗑。
不过随着半个小时后,之前还感觉十分温馨,有些放松的王辰,顿时压力山大。
“村头的老王家儿子你还记得吗?”
“他还比你小一岁,上个月都结婚了,娶的是隔壁村的姑娘,人家还将你爸接去喝喜酒了。”
“今天我跟你王婶聊天,听你王婶说,老王家儿媳妇肚子好像都大了,估计来年开春娃娃就要落地。”
“现在乡里像你这大的人,都结婚了,就你连个姑娘都没领来家。”
“我好早就将上门钱包好了,一直放在枕头下压着。”
“十一的时候,你老妹去找你玩,回来跟我说你在那边有对象,你咋不领回来给我见见呢?”
一头黑线的王辰,无语道。
“你听王子芯瞎说,我啥时候谈对象了。”
不是他不想谈,实在是最近事情多的要命,王辰又是那种宁缺毋滥的那种人。
感情这种东西,不到位,再好也没用。
李琴拔着鸡毛,嘀咕道“你就算不为你想,你也想想你老妈啊。”
“你们男人在外面搞事业,妈也能理解,但是你生个孙子,我在家里给你抱着,也不耽误你事业,我也能给娃娃带大。”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又不缺你媳妇跟你娃娃饭吃的,我天天每次看到邻居抱着孙子,我心里都羡慕的要死。”
“你别以为就我想抱孙子,你爸也一样,他只是不说。”
“他前天跟村里的老李头下象棋,逗老李头孙子,让人家孙子叫他爷爷,气的老李头胡子都拔掉一撮。”
“你想想,要是你有儿子了,你爸能让人家孙子叫他爷爷吗?”
“叫啥爷爷?”
正在李琴说着的时候,王家大门被推开,一道声音传来。
然后王辰便看到父亲王兴国带着草帽,左手握着鱼竿,右手提着渔网,渔网里还有几尾鲫鱼。
李琴撇了撇嘴,小声对着王辰说道“他肯定不承认,你爸犟的要死!”
听到这话,王辰摇头苦笑。
果不其然,老两口因为这个事,一直到吃饭的时候,还在争吵。
王兴国说李琴放屁,是老李头孙子想吃他兜里装的糖,主动叫他爷爷的。
李琴说王兴国睁眼说瞎话,老李头的媳妇跟他告状,说王兴国主动拿糖逗她孙子,让她孙子叫爷爷……
对于父母的小拌嘴,王辰哭笑不得。
只好饭桌上跟着老爷子喝着酒,消灭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饭菜。
对于父母的说词,王辰表示不参与。
晚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等李琴收拾碗筷后,王兴国跟王辰两个人坐在小桌子上,静静的品酒。
王兴国酒量还算可以,但是年纪大了,酒量难免有些下降,自然比不过王辰。
抿了钱白酒后,王兴国看着大儿子,询问道“你性格野,又是顾事业的年纪,这次突然回来是出了什么事?”
“是有个事情,想跟爸商量一下。”王辰笑呵呵道。
他回来确实不止是看老俩口,还是有一些事情的。
想了想,王辰说道“我准备在县里投资一点产业,但是我不经常在家,就想以你的名义投资。”
“啥投资?”
王兴国抽了口烟,没吭声。
“小生意。”
王辰呵呵笑道“咋们县不是交通发达吗?我想着给县里建一个中转站,以后物流生意不错,县里建成了也能多一些收入。”
“我在绿城也有生意,注定回家少,而且投资县里的产业,只是挂个名头,实际上也不用管什么事情,就是说出去好听一些。”
听到这话,王兴国两口将烟抽完,然后沉默的将二两的酒杯一口喝完。
一旁的王辰看着父亲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淡了淡,有些沉默。
夹了几粒花生米后,王兴国放下筷子,又点上一支烟,吐了口浑浊的烟气后,语气沙哑道。
“又得罪谁了?”
“爸,你想多了。”王辰平静道。
“我是没上过学,但是不代表我没文化!”
王兴国看着大儿子,沉声道“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归根结底不还是给县里捐钱?”
“我一个种一辈子庄稼的人,现在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说我要这种虚名有什么用?”
“要说需要这种虚名,也是你正在做事业的人需要。你自己不要,反而给我安上,你再敢说你没惹事?!”
看着父亲生气的样子,王辰默默无言。
就像父亲知道他的性格,王辰自己也知道父亲的性格。
他犟,父亲也犟。
“你到底摊上什么事了?”
王兴国盯着不吭声的大儿子,沉声道“是不是有仇家找到家里来了?”
自己儿子平白无故给县里捐钱,还要他当这个捐赠人,王兴国怎么还不知道是儿子的仇家找到老家来了。
儿子捐钱给县里。
到时候,于情于理,县里也不能看着‘他’这个投资人出事!
沉默了许久后,王辰语气沙哑道。
“是有个人跑到县里来了,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你还捐钱?”王兴国盯着大儿子。
他有些不信。
看着父亲的样子,王辰叹气道“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随后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全程,王兴国沉默不语。
只有地上的烟把越来越多……
等李琴收拾完了之后,回到客厅,看到王兴国跟王辰沉默的样子后,有些疑惑道。
“你爷俩怎么了这是?”
看到母亲进来后,王辰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没事啊妈。”
听到这话,李琴扭头看着王兴国。
吐了口烟气后,王兴国看着李琴,问道。
“家里还有纸没?”
“纸?前几天不是刚买的吗?”李琴有些疑惑。
一旁的王辰,也看着父亲,有些不解。
“我说的是上坟的纸。”王兴国沉声道。
“……”
晚上九点。
站在王辰旁边的李琴,看着王兴国从储物间里小心翼翼的抱出一箱酱香酒后,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王兴国可是最宝贵这些酒,今天哪怕是大儿子回来,也就拿了两瓶这酒出来,此刻突然搬一箱出来,显然不正常啊!
她语气有些颤抖道“老大,怎么了这是,你爸为什么大半夜又是拿酒,又是拿纸啊!”
虽然不知道刚才喝酒这爷俩到底发生啥事,李琴基本道理还懂得。
老家这里,哪有半夜烧纸的啊!
而且除了逢年过节,平时去烧纸肯定是有大事!
看着母亲李琴眼中的慌张,王辰捏了捏她手,安慰道“没事妈,别多想了,就是我见见老祖宗。”
然后王辰走上前,接过王兴国抱出来的酒。
而王兴国则提着两卷黄纸,腰间还缠着一圈鞭炮。
然后两人也没有说话,在李琴不安的目光中……
爷俩沉默的走进黑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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