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礼用力把乔默默拽走,路过纪砚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
江笛一直保持着沉默,低头不敢对上纪砚的眼神。毕竟背后说人坏话,却被当场逮住,真的很尴尬。
“周报写了吗?”
“啊。”江笛这才抬起头来,“快写完了,还剩一点点。”
纪砚看了眼手表,“今天下午交到我办公室来。”
江笛还想争取点时间,但看见男人的脸上冷得像冰山,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知道了。”江笛小声地咕哝着。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道道色泽艳丽,香味扑鼻。
江笛迫不及待拿起筷子,中午在老宅的时候,光顾着对付蓝楹和纪琴琴了,都没好好填饱肚子。这顿晚饭是陆时礼给钱,她当然要大吃一顿,宰他一笔,以报电脑之仇!
纪砚漫不经心地吃着菜,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江笛。
“好吃吗?”男人的嗓音里,带着罕见的温柔。
而正被美食诱惑的江笛,并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好吃!不愧是土豪才能来的高级饭店。以后我要和陆时礼搞好关系,多来蹭蹭饭。”
江笛舀起一勺汤,浅尝一口,够鲜!
纪砚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想来这儿吃饭告诉他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和陆时礼搞好关系?难道在她眼中,自己比陆时礼还像外人?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江笛。
女人的容貌灵动艳丽,只是那双乌黑的眸子透着生人勿近的清冷。纪砚觉得自己离她很近,只一张桌的距离,但又好像离她很远,远到他看不透她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江笛只需要延续纪太太的身份,就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随便进出这种高级场所。
可为什么,她非要闹着离婚?
以前纪砚从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江笛总是主动黏在他身边,遇事也总是隐忍,从不给他找麻烦。
而现在,她敢在鉴赏会上拆穿他的妹妹,也敢在老宅吃饭打脸他的母亲。
她好像,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了。
但他也知道,江笛只是在保护她自己。
纪砚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江笛的脸上,他蹙着眉头:“喂。”
“嗯?”江笛疑惑抬眼。
“你脸上有东西。”
“哪儿?”江笛放下筷子,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现在还有吗?”
“在嘴唇下面。”
江笛一边擦一边嘀咕道:“怎么弄到脸上了?”
纪砚站起身,弯腰伸出手扶着江笛的脸:“别乱动。”
他用大拇指轻轻滑过江笛的嘴角,仔细帮她擦着。
江笛呆呆的近距离看着纪砚,他的五官此刻好像被灯光蒙上一层朦胧的滤镜,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男人拇指的触感不轻不重,像一支羽毛在她嘴角轻轻滑过,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好了。”
纪砚收回手指坐下,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说道:“我要回公司了,等会记得过来交周报。”
“哦……好。”江笛缓过神来,勉强应下。
纪砚走后,江笛呆呆地扒拉着碗里的菜,想到刚才男人温柔的模样,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不经意被触碰到。
“你踏马有病吧!”
乔默默的声音从隔壁桌传来,江笛闻声望了过去。
看见陆时礼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地拉着乔默默的衣角:“不行就算了,你吼什么,快坐下。”
乔默默一把甩开陆时礼的手:“跟你坐一块我嫌恶心!”
随后她朝江笛走来:“阿笛,我们走!不跟这个贱男多比比。”
江笛满头问号,硬生生被乔默默拽出饭店。
“你们怎么了?”
走到外面,江笛不禁开口问道。
“他问我愿不愿意签约,说什么价钱随便我开,他不控制我,一切随我打得爽就行。”
乔默默咬牙切齿,说完还不忘对着空气骂了一句。
“签什么约?”
“不知道,但是一听就不正经,估计是什么包养协议吧!”乔默默又呸了一声,“不要脸!”
“哈?”江笛被搞得云里雾里的,“他喜欢你?”
“怎么可能!”乔默默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单纯是对任何女人都感兴趣,跟条泰迪似的!刚才我走之前,还往他大腿根踹了一脚。”
“我天,要是这一脚让他不孕不育……”
“管他呢,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我不是心疼他。”江笛戳了下乔默默的脑门,“我是担心他拿着病历单来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