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和江笛齐齐扭过头,看向刚下楼的二人。
纪琴琴的手掌已经包好了纱布,但还是有一点血渗了出来。
她走到纪砚面前,低着头说道“哥,下药的人找到了,我是被冤枉的。”
“没错。”蓝楹侧身,厉声朝身后的人喝道“还不快认错!”
江笛望去,保姆正浑身发抖地站在那儿。
保姆动了动唇,艰难地开口道“少爷,少夫人,那杯饮料,原、原本是我准备拿来驱老鼠的。没想到被小姐误会了,所、所以才……”
江笛看她说得磕磕巴巴的,心中了然,这保姆一定是被蓝楹抓来背锅的。
就这几句台词,说不定还是刚教她的。
江笛发出质疑“这里是嘉川市最高档的别墅区,会有老鼠?”
保姆被问得心虚,连忙瞟了眼蓝楹的脸色。
蓝楹平静地说道“少夫人问你话,看我做什么?昨天忘记扔垃圾刚被我骂完,今天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保姆捕捉到了蓝楹话里的重点,连忙低着头说道“因为昨天我忘记扔厨房的垃圾了,所以才招来了老鼠。为这件事,夫人已经教训过我了。所以我今天才想着,要去驱老鼠。”
江笛在心里冷冽一笑。
上次张姨就是这么蓝楹推出来背锅的,这次又是如法炮制。
跟着蓝楹做事,还真是可怜。
纪琴琴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也怪我不小心,没有问过保姆,就把饮料拿给嫂子喝,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大个乌龙。”
纪砚抿唇看着她,良久才说话“总归是害你受了伤,打算怎么处置保姆?”
纪琴琴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这个,刚才蓝楹没有教她。
见纪琴琴不说话,纪砚又冷眼扫向保姆“在纪家,向来容不下做错事的人。你确定是你做的?”
纪砚的冰山脸太有压迫感,保姆被他盯得一时慌了神,说话变得更加不利索了。
“少爷,我……其实我……”
“好了。”眼看着保姆快要顶不住压力,说出实情,蓝楹赶紧出面打断。
“小候在纪家伺候很多年了,这次的事,她也不是故意的。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我看就不必处置了。”
保姆小侯听见这话,抹了把眼泪“谢谢夫人,谢谢夫人!我现在就去打扫干活!”
纪砚一溜烟跑走的保姆,说道“之前张姨做错了事,我直接辞退她了。妈还是要比我心软得多。”
蓝楹听到“张姨”两个字,面部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随即摆摆手,笑道“年龄大了,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哭,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江笛看完了这场闹剧,觉得有些疲惫。
整个老宅里的气味都让她觉得不适,再待下去,恐怕不用给她下药,她也想吐了。
于是江笛神色平和地朝蓝楹说道“妈,既然没什么事了,我还有约,先走了。”
纪砚听见江笛有约,立马低声问道“和谁约?我送你去。”
江笛和神、沧海一笑约好,今天一起在网吧练习。
要是让纪砚送她,说不定就被他知道,自己要参加电竞比赛的事了。
为了避免他又说什么打游戏不正经的话,江笛直接淡定拒绝。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打车过去。”
说完,江笛就离开了纪家老宅。
纪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蓝楹看在眼里,说道“我看,江笛因为刚才的事,还在置气呢。”
她在纪琴琴的后背推了一把“要不让琴琴去你们家住几天吧,多和江笛相处,融洽一下姑嫂关系。等关系好了,在你们中间也可以帮着说说话。”
纪砚原本想拒绝,但听到后面半句,又思索了几秒,随即点头答应“好。”
纪琴琴小声在蓝楹耳边嘀咕道“妈,你疯了?我和江笛不可能融洽。”
蓝楹拧了一把纪琴琴的手臂,小声回道“你还想不想要零花钱了?”
她让纪琴琴去纪砚家住几天,当然不是奔着江笛去的。
今天特地把纪砚叫来,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聊会儿,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倒不如直接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也好帮忙探探纪砚的口风。
蓝楹表面笑脸盈盈,其实在心里有些唏嘘。
她老公纪启文出车祸过世之前,纪砚还在读大学,那时候母子之间的关系很好。
自从父亲不在了之后,纪砚就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会和蓝楹谈心事。
而为了让年纪尚轻的纪砚,能担当起冠世集团总裁的职位,蓝楹也刻意和他疏远了一些距离,免得被纪启盛说什么优柔寡断的人,不配掌控冠世。
一路走来,母子之间生分了许多。
如果不是因为纪启盛在老夫人面前挑事,让纪砚给她的生活费削减了不少,蓝楹也不会铤而走险,私下创办公司,偷偷顺走冠世的项目。
想在豪门之中生存下去,权利和金钱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只有和林氏集团联姻,才能让纪砚不惧怕纪启盛的威胁。
但愿纪琴琴这次去他们家,不仅能帮忙探口风,也能把江笛给气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