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笛望了望车流稀少的街道,看来是不好打车了。
于是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澈和江笛说话的时候,又变回了那个温柔如水的他,“你终于肯让我送你回家了,上车吧。”
江笛跟着林澈,上了路边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真的抱歉,因为我,纪琴琴才会对你动手的。”林澈手握方向盘,诚心地向江笛道歉。
江笛望着车窗外,晚风将她的发丝吹拂着,“不怪你,纪琴琴本来就看不惯我,也没少给我使绊子。”
林澈微微蹙眉:“你在纪家,过得不好吗?”
江笛轻轻一笑:“如果像纪琴琴说的那样,当一个见识浅薄的家庭妇女的话,或许我会觉得自己很幸福,毕竟纪家给我的钱,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但是当一个人突然意识觉醒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困在一个巨大的黄金鸟笼里面,乞求主人能打开笼子,放她自由。”
“其实,也不是只有主人才能打开那个笼子。”
“嗯?”江笛不懂林澈话里的意思,她将被吹乱的头发别至耳后。
“只要你想要自由,我也能帮你打开笼子。”林澈说这话时,眼神无比坚定。
“到了,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就行。”江笛没有接过他的话茬,指了指前方的那幢宅子。
车停下后,江笛解开安全带下车。
林澈走到她面前,有些担心地问道:“今天打了纪琴琴,万一她告状,纪砚他会不会……”
“你放心吧。”江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怎么处理。”
“那好。”林澈紧抿着唇思索了一会儿,“明天你来趟我们公司吧,把签约合同定下来。”
“行,那我先进去了。拜拜。”
“拜拜。”林澈目送着江笛,迟迟未挪步。
而此时此刻,楼上一扇亮起的窗户后面,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看着楼下的这一切。
……
江笛刚一进屋,就感觉脚下踩着什么软软的东西,她开灯一看,满地都是玫瑰花瓣。
这时候,周姨走了过来。
“周姨,家里这些……花瓣、气球,刚搞过派对?”
“唉。”周姨叹了口气,说道,“少夫人,何秘书刚走不久,您去楼上看看少爷吧,他心情不好。”
“怎么回事?”江笛边脱鞋,边问道。
周姨指着那桌没有动过的饭菜,说道:“您瞧,少爷特地为你准备的烛光晚餐。”
江笛顺着周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满桌的饭菜,几根燃烧殆尽的残烛,许多空了的酒瓶。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将随身物品放到一边:“周姨,你去煮一碗解酒汤,我洗个澡再上去。”
“好的。”
江笛走进浴室,打开花洒,热水倾泻而下,淋在她雪白娇嫩的皮肤上。
她任由水流从上而下冲刷自己的,滑过脸颊时,纪琴琴那一巴掌打过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
江笛回想这几天的奔波,觉得身心俱疲。但至少,都是有成果的。不仅粉碎了谣言,也成功找到了签约的公司。
成天窝在家里固然会比现在轻松很多,但她不想成为纪琴琴口中的那种,只会对纪砚摇尾乞怜的一条狗。
“加油。”
江笛默默地在心里为自己鼓气。
从浴室出来,周姨的解酒汤也煮好了。
“我端上去吧。”江笛接过汤碗,拾阶而上。
她打开主卧的房间门,看见纪砚一个人站在窗台边,兀自喝着酒,房间内也全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江笛走到纪砚面前,递过汤碗:“喝了吧。”
纪砚没有转过身子,依旧看下楼下的夜景,淡淡开口问道:“你答应过我,晚上十二点前会回来。”
江笛抿了抿唇,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她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一股脑全讲出来,纪砚肯定也不想听。
她只得简单解释了一句:“有事耽误了。”
“有事?”纪砚缓缓转过身,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事情可以分轻重缓急,你就把我排在最后面吗?”
纪砚一步步逼近江笛,一股浓烈的酒味朝她扑鼻而来,男人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江笛在会所里闻了一晚上的酒味,此刻她对面前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觉得有些厌恶。虽然纪砚的脸凌厉又干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让她想起杨子建那群人的油腻嘴脸。
她别过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早就跟你说过,今晚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