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找小笛亲生父母这件事,你也多上点心。要是真在乡下,就接到城里来一起住,互相有个照应。”
“知道了奶奶。我一直在办。”纪砚放下筷子,“只是查找的范围比较大,正在每个城市挨个筛选,”
“嗯。没事。不管怎么样,纪家也是你的家,别把娘家婆家分这么清。”纪老夫人说着,又往江笛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嗯,我知道了。”
江笛小声应着,但心里五味杂陈,一股暖意从心底涌至眼眶。
“奶奶,我去趟卫生间。”
“嗯,去吧。”
江笛起身后,依稀听见纪老夫人在身后语重心长地嘱咐纪砚,应当如何当一个好丈夫,以后又如何做一个好爸爸……
那些话虽然温暖,但又十分刺耳。
江笛快步走进卫生间,捂住嘴巴小声哽咽着。
她想哭,却不能哭。
明明人生才刚活了个开头,但苦难却接二连三地找上门。
孩子流产、养母去世、亲生父母不知下落……
茫茫天地间,江笛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十分落寞。
平时和朋友们待在一块,江笛尽量不去想这些,可是今天在纪家被一再提起自己的身世,江笛苦心筑起的心理防线,终究还是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江笛知道,一味地纠结自己所失去的,只会成为未来的绊脚石。
只有放下执念向前看,未来的路才能逐渐清晰。
江笛抬手擦掉脸颊上晶莹的泪水,又抽了一张纸巾将眼角残留的泪痕擦拭干净,维持住脸上得体的淡妆。
镜子里的女人唇红齿白,明艳动人,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眉宇之间漂浮着淡淡的愁容。
江笛在镜子面前呆呆地站了许久,才堪堪将心情平复下来。
她转身朝餐厅走去,还没走到桌边,就看见纪琴琴气鼓鼓地站在餐桌旁,众人面色皆是微沉。
江笛正准备默默坐下,却被纪琴琴指着鼻子吼道:“肯定就是她!现在才回来,肯定有问题!”
“怎么了?”江笛不明所以。
蓝楹瞧了江笛一眼,眉尾微挑,说道:“琴琴的项链,不见了。”
听了这话,江笛心下凛然一紧。
很显然,又是一个地雷等着她去踩。
蓝楹和纪琴琴肯定会添油加醋地颠倒黑白,指控自己偷了东西。
江笛敛下神色,不动声色地坐下:“哦。”
“我的东西丢了,你就一个哦字?”纪琴琴气急败坏地说道:“看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嘛!说,我的项链是不是你偷的?!”
江笛淡淡地挪眼看向纪琴琴,“不惊讶是因为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东西丢了可以报警,你咬着我不放做什么?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纪琴琴认定了东西就是江笛偷的,“大家都在这儿吃饭,就你一个人中途离了席,不是你还有谁?再说了,除了你,其他都是纪家人,怎么可能偷我的东西!”
江笛没有反驳,而是掉转头问纪琴琴:“你的项链放在哪里的?”
“废话,当然是我的房间。”
“哦?奶奶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面壁思过吗?怎么有人来偷东西,你都没发现?”江笛抓住纪琴琴话中的破绽,反击回去。
“我……”
纪琴琴当然不敢承认,自己实在是饿得不行,偷偷溜到厨房里偷吃东西了。
“我中途去上了趟卫生间。”
“这么巧,我刚才也去了卫生间,怎么没看到你?”江笛的视线冷冷扫向纪琴琴,盯得她后背发凉。
纪琴琴咽了咽口水,嘴硬道:“我还没看见你呢!说明你刚才去的不是卫生间,而是我的房间!”
蓝楹也在一旁冷笑着说道:“江笛,坐在这儿的除了你,都是纪家人,一条几百万的项链而已,随随便便都买得起。只有你,穷鬼一个,请你来吃顿饭就不错了,还想着往外顺东西?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好了!都别吵了!”纪老夫人重重地将手拍在桌上,面色铁青。
桌上那盏纪老夫人最喜爱的青花瓷茶器,摇摇晃晃地摔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片。
“奶奶,那可是王可维大师的作品,您最喜欢的茶杯啊!”
纪琴琴为了在纪老夫人面前挣表现,立马冲上去将地上的碎片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