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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条相交的天花上镶嵌着白玉做的祥云飞鸟,精雕细琢的红木佛龛分上下两层,前头一条案几上陈列着丰盛的菜肴祭品,背景墙饰以环形灯池,显得古典雅致又不失贵气。
竺姜姜点燃三柱清香插在红铜香炉上,每年农历七月十五她都会特意回竺家吃饭,就是因为奶奶的牌位立在这里,她要回来上香。
竺姜姜三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母亲生性爱好自由,二话不说去了J国,再也没有回来。父亲当时正在青龙市打拼,无暇看管,就把她交给了乡下的奶奶照顾。
直到十六岁那年奶奶死了,她才终于被接回了竺家。可惜还没呆够一年,就被人赶了出去。
“开饭了,快过来吃饭。”
竺姜姜走到饭桌旁,就见竺父已经在上首坐好了,旁边坐着她的弟弟竺建峰。继母陈晨正端着最后一道菜,笑靥如花的走了出来。
“快点快点,我吃完还要回学校赶论文。”竺建峰拿起筷子一脸不耐烦地催促着。
陈晨刚放下手中的菜,竺建峰就吃了起来,压根没有理会上首的竺父和还没落座的竺姜姜。
“慢点吃,别噎着。”陈晨顺手给儿子打了碗汤。
“吃饭了还傻站着干嘛?”竺父不满地瞥了竺姜姜一眼。
早已习惯这家人的冷漠,竺姜姜不以为意,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正想就近坐到竺建峰旁边,没想到竺建峰拿着鸡腿的手一拦,说道,“这位置是我姐的。”
“乱讲,曦曦今天又不回来吃饭,就你小气。姜姜快过来阿姨这里坐,别管那傻小子。”陈晨拉开身边的椅子,适时打了个圆场。
竺姜姜本来就是想偷个懒,坐哪都无所谓,只想赶紧吃完赶紧走。没想到坐下之后,还没吃两口,竺父就开口说话了。
“你侄子上个月摆满月酒,你这个做阿姨的怎么没去?”
竺姜姜回忆了下,上个月好像确实在邮箱里收到过一封满月酒的请柬,但她当时看到陌生来件以为是别人发错的,根本没打开看。
看到也不会去的,一年见不到一次,她连竺建曦长什么样子都快记不清了,哪来多余的钱给她随礼。
“都怪我上班太忙了,实在请不到假。”
“上班?终于找到工作啦,太好了!你看老公,我就跟你说姜姜年纪大了自然就懂事了,你看二十几岁终于知道出去找工作了,这不有长进了吗?”陈晨笑得一脸欣慰。
“工作她能找到什么工作,真有好工作现在都该被炒鱿鱼了吧,瘸着个腿怎么上班,哪个单位招个残疾人啊。”竺建峰一边扒着大虾一边嘲讽道。
“还好,我的工作不需要用脚,是个化妆师。”竺姜姜缓缓道。
“老公我跟你说,现在化妆师可吃香了,就是水平好的不多。路太太那天才跟我说,她请了个J国回来的化妆师,每次光是上门费就要一万多。”
路太太是青龙市名媛,她丈夫也是竺父重要的生意伙伴,听闻她的消息,本来看不上化妆的竺父也很感兴趣地聊了几句。
“姜姜你好好磨练下你的技术,等你技术精进了,就过来给阿姨试试妆。试的好那就是最好的样板,保管你立马多几个大客户,到时候让你爸爸给你投资个工作室。”虽然四十多,但因为保养得好,皮肤娇嫩,陈晨笑起来愣是没见一根皱纹。
“小打小闹还开什么工作室,曦曦前两年就结婚了,你看她,你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学也不上,书也不读,干啥啥不成,跟坨烂泥一样,二十好几好一事无成。过两天给你安排了个对象,你跟他去好好吃个饭认识认识。”竺父不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