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杨公公明里暗里提示自己,齐渊被贬为庶人,是他和皇上商量好的。伤不到他的根本,还能让他吃些苦头,她心中倒也痛快。
三月十八这日,是程铮的生辰。
她知道这日是他的生辰,也是偶然。
前世程铮去世之前,程家特地在他的生辰之日宴请亲朋,更是将燕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邀请了个遍,不为别的,只为趁着他精神还好,帮他寻找适龄的女子冲喜。
以她现在的身子,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不多了。她叹了口气,眼眸平静的像一汪死水。
她早已帮他准备好了贺礼。
程铮虽出身将门,却是一身书生气,不爱舞刀弄棒,只爱笔墨纸砚。二人今生第一次相见,她送的砚台被他视为珍宝,因而今日她备下的礼不是别的,正是一块成色上佳的徽墨。
素钰敲开了面前的院门,开门的却是程铮。
见来人是宋妍妤,他的面上便带了笑意,将她迎了进去。
侍书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得一脸得意,“我说公子今日一直守在门口不离开,原来是为了等宋小姐。”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程铮瞪了侍书一眼,作势要打他,却被侍书闪身躲过,“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公子心里最是清楚,方才听见敲门声,也不知是谁忙不迭的去开门。”
侍书边说边跑远了,只留下程铮面色通红的看着宋妍妤,解释道,“你别往心里去,这小子实在是被我惯坏了,成日里没个规矩。”
宋妍妤知他将侍书看做弟弟一般,自然不会恼,反而笑道,“他这样挺好,我们这样的人家,最缺的便是人间烟火气,侍书跟在程公子身边,能有如此儿童心性,足可见公子对他多有厚待。”
“他自小跟着我,比我年纪还小几岁,却日日照顾我这个病秧子,自然跟我亲近些。”
二人边说边进了屋,宋妍妤见桌上摆着的不过几道家常菜肴,便问道,“今日不是程公子的生辰吗,怎的如此简陋?”
“宋小姐怎知今日是我的生辰?”
程铮面上带了惊喜,又道,“因往前多少年我都病着,生辰从未大肆操办过,除了程家之人,无人知晓我的生辰。”
“若是我说,我与程公子前世便已相识,程公子可信?”
程铮愣了愣,转瞬便带了笑意,“无论宋小姐说什么,我都信,只是不知前世,我与宋小姐相识是在何时,与宋小姐之间,可有什么趣事?”
他面带期待,问的哪里是趣事,分明是二人有何故事。
宋妍妤心中既感动又心酸,便将前世二人相识之事当做故事说给程铮听了。
原以为他会有些吃惊,可不想他却意犹未尽的问道,“那后来呢,后来我与宋小姐可曾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