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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无痕一路上忧心忡忡,半句话都没说,让纪文战都有些诧异。
但父亲不说话,他也不好主动问。
然而到了王府门前,马车停下后,纪无痕将纪文战赶了下去,马车继续往东行驶。
纪文战有些茫然,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他自言自语起来,“这不是往二叔家的方向吗,大晚上的爹去二叔家干什么?”
马车很快到了纪宅,下人敲响了纪宅的大门。
好半天,才有小厮出来开门,一见到纪无痕立马脸色大变,慌忙跑了进去。很快,纪无轩一边穿着衣服,一面带着小跑。
见到大哥后,也顾不得自己之前被打的伤,立马给他行礼。
要是往日,纪无痕肯定会伸手阻拦,但今天似乎面上冷了不少,更没有伸手去拦他,而是大摇大摆地进了院子。
纪无轩脸色沉了沉。
莫不是那件事让他知道了?
他眉头紧皱,跟在纪无痕后头来到了书房。
纪无痕坐在座位上,伸手拿起桌上的书,冷笑了一下,“还看这些书?道理都没学会,光看有什么用?”
纪无轩在一旁躬身,“小时候读书,大哥都会告诉我道理,后来大哥做了世子就再也没空闲了,而且有些道理其实不必懂。”
纪无痕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不过瞬间又讽刺。
他放下手里的书,继续看向纪无轩,“所以你才对本王不满,所以才处心积虑地陷害本王?”
他在开善寺的那些天,终于有时间跟纪文战好好说话了。
他们聊了很多,聊了在方城县土匪窝的那些趣事,他也是头一次这么知道儿子的想法。
后来听说他和陆清棠认识,是因为一只鸡,他更想不到儿子居然会偷鸡,更想不到偶然遇见的这个女人会和他们有血缘关系。
然而当他听纪文战说到方城县知县李智和“镇南王”互通的信函,他心里隐约有了些异样。
能够模仿他的笔迹,还有他的语气,甚至从渭南传过来的信函。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这时候,纪无轩开口了,他的语气有些冰冷,“我有时候想不通,为何同样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儿,为何我不能做世子?而你,为了一个女人都不肯做世子,你这样忤逆父亲,他都没有废了你,这不公平!”
纪无痕看着满脸愤怒的纪无轩,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冷笑。
他冷冷道:“你不也一样,为了一个徐令姝陷害自己的哥哥,镇南王府几百口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就什么都不算吗!”
纪无轩眼眸划过一丝惊讶,不过转瞬即逝,他笑了笑,“没错,都是我干的,这件事朝廷已经坐实了,你纪无痕要谋反,鸡鸣山藏兵洞里头全都是你纪无痕谋反的证据!”
“你!”
纪无痕不由得恼怒起来,伸手抓住纪无轩的衣领子,猛然一用力将他按在面前的桌子上。
然而纪无轩的脸上却并没有半分惧色,依旧笑着看向纪无痕。
他勾起唇角,冷冷道:“父亲说过,我生来体弱,你作为兄长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否则他老人家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他笑得更加张狂。
纪无痕满脸的恼怒变得阴郁起来,一双眸子变得通红,仿佛随时可以渗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