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耀听了水方栎的一番话,眼神不由得愣怔起来。
很明显,他有些动容了。
从小到大,的确如水方栎所说的那样,他总是陪着自己。
小时候不会吃饭的时候,母亲花氏一人忙不过来,恨不得一人分成四份。是水方栎一勺一勺地喂自己,又怕自己烫着,还一点点将饭吹凉一些。
大一些他要学写字,可爹爹无暇分身,有时候被两个哥哥气得没了心思再教他。也是水方栎一笔一划地耐心教自己,让他写得一手好字。
可有一点水方栎说错了,爹娘并非是偏心,他们是真的忙不过来,孩子太多了,顾不过来是正常的。
水方栎的好他都记在心上,一直都没忘。
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可以陷害自己的父亲。
父亲终究是父亲,在他眼里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可叔父也是父……
水星耀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时间愁容满面,手上抓住水方栎领口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陆清棠押了一口茶后,见到这个情景后不由得放下茶杯。
她很是佩服这个水方栎,做了这么多坏事,只需要哭一哭闹一闹,不论是谁都不会与他追究。
他就像是一条毒蛇,随时都可以咬别人一口,他伤害了别人后,还要流下鳄鱼的眼泪掩饰自己的罪责。
这样的人若是不铲除,只怕会给药王谷带来灭顶之灾。
然而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姓人说到底没有什么话语权,但她有提醒水星耀的权利。
想到这,陆清棠便开口对水星耀说:“水土司,小时候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也都对我挺好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水星耀转过脸,有些诧异地问:“王妃这是何意?”
陆清棠刚要开口继续说:“宸王妃,谁稀罕听你家的那些话,你们将军府远在燕陵,和我们南州的风情是不一样的。”
看着他满脸的戾气,陆清棠不由得反感起来。
她最讨厌被人打断话,也最讨厌别人跟自己抬杠。
以前她是看在有一些血缘关系在身上,多少让着他一些,但现在似乎是不必了。
冷哼了一声,陆清棠道:“水方栎,我跟土司大人说话,有你什么事?余白元琅,给我掌嘴。”
一旁站着的余白和元琅上前躬身行礼,“是!”
他们摩拳擦掌走上前,根本不给水方栎说话的机会,当即就是啪啪啪几个巴掌,声音响彻了整个房间。
这下安静了。
陆清棠轻松地笑了笑,继续看向水星耀,“咱们继续刚刚的话。”
“水土司,他们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个姑娘,不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都对他们毫无威胁,有的就只有利益。”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花老夫人,“我听花老夫人说过,您是三个儿子里最小的,从小就要留在家里,一心只让您读书学会处理政务,想让你继承土司一职。你做了土司,对水方栎是有天大的好处的,他怎么会不对你好,而且叔叔疼爱侄子,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听罢陆清棠的话,水星耀顿悟了。
这是在提醒自己,水方栎本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