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重光拍了一记马屁。</p>
事实上,他方才就听到韩桢亲卫口称陛下,又看到韩桢黑光铠前胸上的描金龙纹。</p>
中原王朝,龙纹除了皇帝,旁人岂能穿戴?</p>
韩桢轻笑道:“难怪中原官话说的这般好,暂且当一回儿舌人,做好了便饶你一命。”</p>
辽国平民倒还好,大多都保持着契丹的风俗,但贵族就不同了,经过一两百年的汉化,几乎已经与汉人无异。</p>
当初赵佶撕毁澶渊之盟,联金伐辽。</p>
有人宋国叛徒将这件事偷偷告诉了天祚帝耶律延禧。</p>
知道耶律延禧怎么说么?</p>
澶渊之盟,字字俱在。尔能欺国,不能欺天!</p>
他压根就不觉得赵宋会背刺自己。</p>
因为两国当初可是签订了盟约,焚誓表,杀三牲,敬告天地,所以赵宋断然不会撕毁盟约。</p>
这他娘的哪还是蛮夷,简直比汉人还汉人。</p>
天祚帝都如此,其他贵族就更不用说了。</p>
只要赵宋这边出了甚么脍炙人口的诗词,用不了两天,就会在辽国中京传唱。</p>
耶律重光大喜:“多谢陛下,小人必定鞍前马后。”</p>
好嘛,连小人都用的这么熟练。</p>
原本只想临时找个舌人,没想到这厮竟是辽国宗室贵族,且又如此识趣,或许有大用。</p>
毕竟云州被辽国统治了一百余年,接手之后,恐会频生事端。</p>
利用辽国贵族,可以缓和安抚云州的百姓。</p>
韩桢指着完颜拔离速问道:“他乃何人?”</p>
耶律重光答道:“回禀陛下,此人名唤完颜拔离速,乃完颜银术可族弟,受封谋克,在军中素有威望。”</p>
哟,还是完颜银术可的族弟。</p>
见到韩桢的目光,完颜拔离速满脸不屑,梗着脖子道:“齐狗,要杀便杀。”</p>
咕隆!</p>
耶律重光咽了口唾沫,翻译道:“陛下,他说能否饶他一命。”</p>
唰!</p>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p>
完颜拔离速硕大的脑袋高高飞起,脖颈处的断口喷涌出一道血柱。</p>
将钢刀在耶律重光身上擦了擦,重新收归刀鞘后,韩桢下令道:“老规矩,金军战俘一个不留。”</p>
一时间,亲卫们纷纷抽出钢刀,开始屠杀女真战俘。</p>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p>
耶律重光吓得面色惨白,心中又惊又惧。</p>
韩桢轻描淡写道:“你方才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p>
他虽听不懂女真话,可却不是傻子,完颜拔离速那番表情与语气,定然是在咒骂自己。</p>
耶律重光赶忙跪地求饶:“小人一时糊涂,还望陛下恕罪,今后决计不敢了。”</p>
韩桢说道:“既如此,朕就再给伱一次机会,能否活命,全在你自己。”</p>
“多谢陛下。”</p>
耶律重光长舒一口气,总算保住了小命。</p>
他乃是耶律余睹的堂弟,投靠金人后,却并未得到重用,只在军中任一都头。</p>
耶律重光自诩风流,喜爱诗词丹青,其实打心底看不起金人,觉得他们不过是一群北地蛮夷。</p>
先前没得选,如今齐国大军杀来了,相比于金人,他更愿意投靠中原的齐国。</p>
韩桢吩咐道:“起来罢,详细说说金军的情况。”</p>
重新站起身,耶律重光不敢在耍小心思了,一五一十的说道:“完颜宗翰麾下共计十二万大军,其中女真、渤海、奚人只有三万余,剩余的都是辽宋降军。”</p>
“完颜银术可与完颜希尹,各领一万余人前往朔州、蔚州探查。完颜娄室则率领六万大军,赶往应州。”</p>
见对方说的与斥候营传来的战报相差无几,韩桢继续问道:“大军粮草辎重路线可清楚?”</p>
“这……小人不知。”</p>
耶律重光苦笑一声。</p>
以他在军中的地位,涉及不到如此重要的情报。</p>
忽地,他想到了甚么,说道:“大帅,耶律余睹乃是小人堂兄,在军中担任右都监,他应当知晓。”</p>
耶律余睹?</p>
韩桢双眼一亮,这个人他隐约有些印象。</p>
因率大军投奔完颜宗翰后,却始终得不到重用,心生怨望。</p>
最后打算在燕京起兵伐辽,不料消息泄露,最后被斩首。</p>
具体是哪一年造反,韩桢记不清,不过由此可见,此人并不安分,心中早就对金国不满。</p>
念及此处,韩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沉吟道:“朕交予你一项差事,若是办好了,记你一大功!”</p>
听到大功,耶律重光非但没有激动,反而战战兢兢地问道:“敢问陛下,是何差事?”</p>
他又不傻,凡是大功,必是大险。</p>
“回到金军,找机会接触耶律余睹,试探他是否愿反金。”</p>
耶律重光不过是个小人物,就算一去不回,对韩桢来说也并无损失。</p>
可若是成了,那便是意外之喜。</p>
“你放心,朕从不会亏待功臣。”</p>
犹豫了片刻,耶律重光咬牙道:“小人遵命!”</p>
“好!”</p>
韩桢微微一笑,吩咐道:“来人,将他带去斥候营,让仇牛交他联系之法。”</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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