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p>
“漂亮!”</p>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绝于耳。</p>
热烈的气氛,感染着看台上的每一个人。</p>
见刘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蹴鞠场,韩桢笑问道:“你这厮也懂蹴鞠?”</p>
闻言,刘昌回过神,答道:“陛下有所不知,奴婢早年间也是蹴鞠的一把好手,每逢节日,县衙还会请俺去表演哩。”</p>
这会儿的蹴鞠不愧是全民运动,就连乡间孩童,拿个猪尿包都能顽几手花活儿。</p>
韩桢问道:“你觉得谁能胜?”</p>
“奴婢也说不准。”</p>
刘昌摇摇头,解释道:“长空社虽配合默契,奈何社团中没有球技出类拔萃之人,因此攻势相对偏弱,主打防守反击。相反,泰山社配合稍差,却有两名球技超群的主攻手,僵持之时,极有可能凭借出色的球技破局。但泰山社若久攻不下,便会重蹈齐云社的覆辙,在长空社出色的配合中败下阵来。”</p>
话音刚落,场馆内就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p>
原来是泰山社的正挟,在三人包夹之下,一记精妙的射门,打破了僵局,率先夺得一分。</p>
韩桢提议道:“不如小赌一把,猜一猜谁会夺魁。”</p>
“好呀好呀。”</p>
江素衣拍手叫好,第一个赞成。</p>
麻舒窈等人也纷纷应道。</p>
“好。”</p>
李清照更不用说了,每日都要逛一趟赌坊的人,自然不愿错过。</p>
韩桢轻笑道:“朕坐庄,你们随意下注。”</p>
“奴下一颗银豆子,赌泰山社赢。”</p>
麻舒窈说着,从精致的金丝镂空荷包内,取出一颗银豆子。</p>
她乃是山东人,自然支持家乡的球队。</p>
“我压两贯长空社。”</p>
“奴也押长空社,五贯钱。”</p>
众女纷纷下注,韩桢桌前很快便堆了一堆铜钱、青钱以及金银豆子。</p>
江素衣豪气道:“夫君,奴压五百贯,长空社赢!”</p>
“下注可以,钱呢?”</p>
韩桢似笑非笑道。</p>
话音落下,江素衣豪迈的气势顿时变得萎靡,讨好的笑道:“奴今个儿忘了带钱,先记着,等回去后再补上。”</p>
闻言,韩桢挑眉道:“好么,上朕这来空手套白狼了。”</p>
“哎呀,奴真的忘带钱了,夫君你就先记着么。”</p>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江素衣开始撒娇。</p>
韩桢摇摇头:“只准记五十贯。”</p>
“五十贯便五十贯。”</p>
江素衣嘻嘻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p>
韩桢摇头失笑道:“你呀,一点小聪明全用在这上头了。”</p>
这时,韩桢发现刘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吩咐道:“也算你一个。”</p>
刘昌笑道:“多谢陛下给奴婢一个赚钱的机会,奴婢压五贯泰山社赢。”</p>
韩桢说道:“你倒是自信。”</p>
下完了注,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下方蹴鞠场上。</p>
上半场泰山社凭借个人能力占据优势,比分领先,下半场长空社迅速变换战术,对泰山社的两名明星选手严防死守。</p>
这番战术变动,顿时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泰山社攻势受阻,如陷泥潭,而长空社则越踢越顺,成功将局势扳了回来。</p>
这一场比赛,几乎就是复刻了四强赛时,长空社对战齐云社的一幕。</p>
当时齐云社在上半场的领先优势更大,毕竟明星选手众多,个人能力在三十二支社团中独一档。</p>
可即便如此,依旧在长空社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反击中,败下阵来。</p>
经过半个时辰的鏖战,最终长空社凭借精妙的配合,以及战术布置,艰难赢下比赛。</p>
“呀,奴赢了,夫君奴赢了!”</p>
江素衣高呼一声,俏脸之上满是喜悦之色。</p>
韩桢站起身,面带笑意道:“朕去去就来,赌注稍后再赔付。”</p>
他要去给长空社的社员们颁奖,这也是宣传的一环。</p>
出了雅间,在欧阳登几人的护卫下,韩桢顺着台阶一路来到场上。</p>
蹴鞠场上,泰山社的球员满脸落寞,尤其是那两名明星球员,更是面色愧疚,捂脸自责。</p>
而长空社的社员们,则激动的相拥庆祝。</p>
从籍籍无名,到一路杀进决赛,并一举夺魁,的确足够他们兴奋的了。</p>
“陛下来了!”</p>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所有人神色一凛,纷纷站起身,昂首挺胸,神色肃然。</p>
他们知晓陛下前来观赛,但没想到陛下会亲自来为他们颁奖,这份殊荣,比之夺魁更加让他们兴奋。</p>
韩桢先是来到泰山社的面前,勉励道:“能杀入决赛,已是给朕,给山东父老涨了脸,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气馁,明岁再杀回来!”</p>
“得令!”</p>
一众泰山社的社员梗着脖子,齐声高吼。</p>
“不错,精神可嘉。”</p>
韩桢满意的点点头,又来到长空社的面前。</p>
环顾一圈,他缓缓开口道:“你等练蹴鞠几年了?”</p>
长空社的一众社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球头上前一步,答道:“回禀陛下,我等大多皆是从记事起便耍球,至今已有二十余年。”</p>
韩桢又问:“朕观你等配合默契,进退自如,是否入过行伍?”</p>
那球头挠挠头,憨厚的笑道:“俺们不曾入过行伍,倒是社里有人当过几年弓手,只是因小时一起蹴鞠,长久以往,多年来养成的习惯罢了。”</p>
“原来如此。”</p>
韩桢点点头,旋即赞赏道:“长空社,好一个长空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这一路走来,着实惊了不少人,正应了鹰击长空之志。”</p>
球头赶忙摆手道:“陛下谬赞了,俺们只是运气好罢了。”</p>
这话倒不是谦虚,事实上在对阵齐云社时,上半场劣势巨大,足足落后三个球,他们都以为输定了,结果没成想反倒是齐云社没憋住,失误连连。</p>
典型的,他菜了,我急了。</p>
齐云社这帮人平日里众星捧月,仗着球技精湛,心高气傲,骤然遇到挫折,不免心生烦躁。</p>
不过对齐云社而言,有此一败,利大于弊。</p>
“过分谦虚便是自傲了,一路过关斩将,拔得头筹岂是一句运气。”</p>
韩桢摆摆手,正色道:“不过你等也莫要松懈,夺魁是荣耀,亦是压力。泰山社、齐云社、青云社这般劲旅,明年定会摩拳擦掌,一雪前耻。”</p>
“陛下圣言,俺们必定铭记于心。”</p>
球头面色郑重的应道。</p>
这时,谷菘领着商贸院的补官,抬着奖杯走来。</p>
奖杯极大,做工也极其精美,方形底座之上,是一尊男子腾空跃起,右脚抽射皮球。</p>
男子面容俊朗,目光坚毅,似乎是照着韩桢的模样雕刻。</p>
奖杯是铁铜等合金浇筑,外层涂了一层金粉,在阳光照耀下,耀眼夺目,熠熠生辉。</p>
韩桢也是头一回儿见到奖杯,待看清奖杯上的男子面容时,不由朝谷菘瞥了一眼。</p>
谷菘微微点了点头,一副邀功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