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学问是世家门阀安身立命，延绵不断的根本，哪里会轻易传授？</p>

但如今在朝廷举办的大礼仪中，各家各派却是把压箱底的绝学都拿出来了。</p>

正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p>

东京城太大了，从东外城到国子监，足有好几里路程，他们二人却没有选择坐马车。</p>

经过前几日的堵车，这些赴京的读书人都学聪明了，宁愿辛苦些走路，也不愿坐车了，坐车一堵就是半个时辰起步，等到了国子监，论道也结束了。</p>

紧赶慢赶，两人终于在辰时一刻之前赶到国子监，憨厚少年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毕竟痴肥，加上刚刚吃了一大碗汤饼，好悬没吐出来。</p>

“快，里头还有位置。”</p>

见国子监大门还没闭上，高瘦青年面露喜色，拉着好友就往里冲。</p>

没法子，旁听的人实在太多了，不快些连个落脚的位置都没有。</p>

广场被精心布置过，中间搭建了一座高台，外圆内方，长宽十丈有余，铺设毛毯锦垫，乃是论道之所。</p>

高台四周东南西北，设有三排座椅，共计二百余个座位，供朝中官员与受邀的大儒旁听所用。</p>

至于更外围的位置，则空空如也，来旁听的读书人要么席地而坐，要么自带软垫矮凳。</p>

等到二人挤进广场的时候，广场上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人，距离高台五十步以内挤的满满当当，彻底没了位置。</p>

两人也顾不得嫌弃，赶忙寻了一处空地坐下。</p>

此处相隔高台五十余步，根本就听不真切。</p>

坐下后，高瘦青年数落道：“让你早些来，非要贪图口腹之欲，耽误了正事。”</p>

“松鹤兄此言差矣。”</p>

憨厚青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前面黑压压的人，苦笑道：“咱们住在外城，就算卯时出发，也比不得他们这些住在内城的快。”</p>

闻言，高瘦青年不由面露苦涩。</p>

他二人家境殷实，否则也来不起汴京，可到了东京城后才发现，竟连内城的民宿都租住不起。</p>

好在常玉坤早有准备，每一日的大礼仪论道，都会有史官记录下来，翌日刊登在《青州文报》上，以便全国各地无法赶来的读书人观看学习。</p>

两人说话间，不断有一波波的读书人涌入辟雍。</p>

不多时，诺大的广场便座无虚席。</p>

那些来晚了的读书人，一个个懊悔不已，只能站在广场边的学舍屋檐下，远远眺望高台。</p>

当~</p>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悠扬的铜钟声响起。</p>

要开始了！</p>

所有人神色一凛，正襟危坐，闭口不言。</p>

在上千人的注视下，一名耄耋老者，被一个青年搀扶着缓缓走向高台。</p>

此人正是龟山先生，杨时。</p>

作为程门立雪这则故事的主人公，在二程先后离世后，成了洛学当之无愧的扛鼎人。</p>

龟山先生之名，已经不止在国内了，西夏、大理乃至安南皆有大批读书人，尊其为大贤。</p>

宣和五年，给事中路允迪、中书舍人傅墨卿出使高丽国时，王楷还特意问：“龟山先生现如今还健在吗？”</p>

由此可见，杨时名气之盛。</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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