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外面，龙元初追着宋玉婵到了河边。

宋玉婵一脚把一块巨石踹进了河里，河水砰的一响，水花四溅，把正在河里洗澡的士卒吓得捂着屁股赶紧出去。

龙元初站在一旁，有些好笑道，“跟你父亲有这么大的仇吗？”

宋玉婵气郁道，“忠君爱国，满脑袋的忠君爱国，这个狗朝廷，哪里有半点值得他忠心的地方。”

龙元初取了壶酒水出来，喝了口，递给了她道，“来一口。”

宋玉婵抓过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斜眼看着他道，“你是来帮他劝我的？”

龙元初摇摇脑袋道，“不，不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你是对的。”

“真的？”

宋玉婵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些，还以为龙元初是来教训她的。

龙元初道，“我出生的地方，跟你们这里完全不一样。那个世界的制度，应该就是你想要的。人人生而平等，不管是生命还是财产都能得到应有的尊重。那里没有战争，人人都生活的很幸福。有饭吃，有工作做，还有节假日，能带着家人和女朋友去约约会，逛逛街，吃吃好东西。”

宋玉婵羡慕道，“有这种地方？那你带我去逛逛呗！”

龙元初摇头道，“不在了，小世界的文明进程很快。在仙界一天，小世界的进程要有一年，活着是十年，很容易就会湮灭在宇宙之中。”

“那太可惜了。”

宋玉婵叹了口气道，“要是大宋国能变成你说的那种地方就好了。”

龙元初告诉她道，“我要告诉你的是，文明的进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是大宋国，老百姓都还没有吃饱饭，大字都识一个。你就要告诉他们，你有权利，你生来就是与皇帝是平等的。你敢说，他们也不敢相信啊!到最后，折腾一场，权利还是落在那些当权者的手里。”

“那你的意思是，与我父亲一样，什么都不去改变？”

宋玉婵蹙起眉心。

龙元初道，“当然不是，变是要变得，只是不要那么激进。不然的话，那些你的原本的手下都会成为你变法路上的绊脚石。”

“你倒是说的具体一点啊!”

宋玉婵突然觉得，这个公子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龙元初告诉她道，“变法通常有两个路子，一路是自上而下的改变，通常是由当权者用强权去一层层的改变目前的困境。一种是自下而上的改变，是整个国家出现了停顿，上面的利益阶级不去改变，或者没有能力改变。下面的人没有了出路，用暴力起义，或者其他办法倒逼着他们改变。现在大宋的情况与第二种类似，也就是自下而上的追求改变。”

宋玉婵点点头道，“没错，上面的昏君和奸臣把持朝政，根本没有变革的意思。只能是下面的人跟着造反，想给自己找出个出路。”

龙元初问她，“那这些造反的出路，你见过哪一条？”

宋玉婵喝了口酒道，“被朝廷剿灭的？”

“算一个！”

龙元初点头。

宋玉婵的大眼瞧着他道，“被朝廷诏安的？”

“算一个！”

龙元初笑着点头。

宋玉婵道，“还有就是在地方自立为王的？”

龙元初点头道，“大概就是这三种结局，我们现在属于第三种，暂时与朝廷处于对峙之中。要么是彻底打垮朝廷，取而代之。要么是前两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