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莫非是他查不出的疑难杂症?
他眼色化为凝重,像是为了确认什么,重新探之。
阮蓁被他这一反应闹的紧张连连。偏就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盛挽大步而来,她一身华衣,打扮雍容华贵,却不见俗。
“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盛挽走上前,嫌顾淮之碍眼,她伸手一把扯开。
顾淮之隐忍。
他难得有被嫌弃的时候。阮蓁见状,不由莞尔,可面对盛挽的疑问,她只能眼神飘忽,小声扯了个慌:“有些用不下饭,是夫君小题大做了。”
顾淮之:这可真是好的很。
盛挽拧眉,视线落在餐桌上。
玉盘上吐着几块骨头,盛放的汤也喝了大半,每盘菜都有稍稍动过的痕迹。
阮蓁自然也察觉出了疏忽之处,她只能垂下头,嗫喏:“那是夫君吃的。”
顾淮之:
他想,住新府得考虑考虑,带不带阮蓁了。
盛挽狐疑,不由分说转头瞪向顾淮之:“你媳妇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用饭?顾淮之?你怎么回事?”
男人仿若认命了,他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是儿子的错。”
阮蓁更抬不起头了。
可就在这时,大夫收回了手,他起身,眉宇的凝重化为轻松。
“世子妃的脉似滑脉,不过月份尚浅,实在难断,还得过半月再诊一次方为妥当。”
“近些日子,注意饮食。头几个月最该注重。”
阮蓁展颜笑开,她新奇的伸手去抚小腹。大夫能这么说,显然是有九成的把握。
顾淮之拧眉,却是显然不满意对方所言。
什么叫难断?
咏太医的医术不怎么样,眼前这人更是一言难尽。
他薄唇一动:“滚吧。”
大夫,就等这就话。麻溜的退下。顾淮之心烦意乱的看向盛挽:“不送娘了。”
盛挽晕晕乎乎的出了门,这一次,是难得的配合。刚出院子,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是疼的。
儿子的房中事,她从不过问,可和顾淮之曾双双达成共识,孩子过几年才要,怎么这会儿就有了?
“夫人,这是喜事啊。”孔婆子笑,眼底的皱纹都显得那般亲切。
盛挽自然知道这是好事,可她担心阮蓁的身子。
她忽而想起一事,她抬头看了眼皎洁的月色。
“淮哥儿幼时,最爱吃糖,又时常闹牙疼,我便不许他再碰,可他自小便阳奉阴违,背着我偷偷的吃。后来,出了靖王的事,他看着他父亲鲜血淋漓的被宦官抬入国公府,那年府上的境况你也知。”
入不敷出,府上的下人遣走了一半。账上的银子一减再减。
“国公府地位一落千丈,谁都想来踩一脚,就连买的糖都能遭到算计,让他腹疼足足三日,后,他身子好些去了赌坊,险些搬空了里头所有的银子,震惊天下,那几年买糖的次数却从未断过,可买来后,也不见他再尝过一口。现如今,让他吃块点心,他都嫌腻。”
小小的年纪,眼中带着大人都没有的沉稳。他说。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盛挽叹了口气:“可见,他从小都是自制力极强之人。”
“所以这次定然是出了纰漏!”
盛挽得出结论:“咏照河他就是个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