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黄叙无神的眼里竟泛出了明亮的光彩,费力抬起眼帘,望向门口。喃喃道:“真是先生?真是先生!”说完,挣扎要坐起身来,“母亲,快扶孩儿起来。先生来,孩儿怎能失礼。”
栾奕大步走到榻边,将黄叙按在床上,道:“小友有病在身,当好好静养才是。奕先给你把下脉!”说着,他将手搭在黄叙腕部。
栾奕虽不怎么通医术,前生也没怎么接触过医学,但好在今世读过几部医书,再加上他对医学颇感兴趣,向周边诸位郎中多加请教过后,竟也能把病看个七七八八。
眯着双眼,细细感受黄叙脉象。果然……从脉象来看,黄叙染有风寒,肺潮百泉,患有严重肺炎。按照东汉医疗技术,肺炎之症足可算是绝症,每年因肺炎夭折的孩童更是不在少数……好在,黄叙遇到了他!
问明脉象,栾奕与黄夫人一同走到屋外。
黄夫人见栾奕皱眉,担忧询问,“子奇先生,叙儿可有法治?”
“令郎之症,尚可医之。”
“哦?”黄夫人闻言大喜。
“只不过……”栾奕一句转折,又让黄夫人陷入呆滞。
“不过什么?”
“只不过……”栾奕想了想说,“奕医术欠佳,只能好立方消减令郎病痛,实不能解令郎之根结。”
“啊?那可如何是好!吾儿命休矣!”黄夫人嚎啕大哭。
“夫人莫急!”栾奕劝慰说,“奕知一人,姓华名佗,谯县人也,乃当朝名义。若请此人为令郎诊治,定当药到病除。”
黄夫人悲切道:“妾身亦知此人。然,华神医四处云游,实难寻其踪迹!”
“夫人莫急。奕已派人寻四下寻找,相信不日便得神医行踪。”
“如此……叙儿幸甚,黄家幸甚!”黄夫人破涕为笑。
“不过……”栾奕话锋又转,“不过,神医久居江北,必不愿南来。夫人若要请他令郎诊病,还是携子与奕北上济南为好!”
“济南国?”黄夫人愣了愣,回复栾奕说:“北迁非是小事,妾身当与当家商量才行。”
“那是自然!”栾奕点头应允,随即转回屋内,大笔一挥,一张药方一蹴而就,递到黄夫人手中,道:“可按此法每日三次喂令郎服下,咳嗽之情可缓解几分。”
黄夫人接来纸方一瞧,上曰:“川贝配梨蒸而服之,萝卜、葱白加红糖蒸煮,可治令郎之症。”她将信将疑,暗暗发问:之前请了那么多荆襄名义来问诊,开了那么多名贵药材都不能治好黄叙的病,栾奕随手写下的这几样寻常物事烹调过后,就能缓解症结吗?
怀疑归怀疑。反正栾奕写下的这几样东西都非昂贵之物,索性死马当活马医,买来试试。
黄夫人当即告辞,提着篮子外出采买,不过片刻购来雪梨、萝卜等物,按栾奕所说烹制。端到黄叙面前喂食。
没想到,吃完之后黄叙的咳嗽果然缓解了许多,人也比刚才更有精神,主动要求坐起身来与栾奕攀谈。
说话之时,语言不再像平日那般有气无力,透着无病之时的清脆。
黄夫人大为稀奇,还道全是栾奕所开之药起的作用。
她却不知,黄叙咳嗽减少却是赖于川贝、萝卜、梨等物的化痰效果。而黄叙之所以那么精神,却与药物无关,而是源于看到栾奕这个偶像的兴奋心情。
药物治疗结束,栾奕开始为黄叙构筑心灵上的寄托。他送给黄叙一本连环画版的《圣母经》,给他讲什么是圣母教,以及圣母经中的故事。
他还告诉黄叙说,正是圣母给他托梦,他才千里迢迢,从济南跨过大江到长沙来给黄叙诊病的。圣母还向他说,有极其重要的任务交予黄叙去做。
黄叙久居病榻,长久以来,只道自己是无用之人,对生活依然绝望。今日,却听栾奕说高高在上的至尊女神也知道自己的名讳,并且还给他安排了任务。他怎能不喜,求生的希望再次爆燃,激动之情无以复加,颤抖着询问:“叙久病之身,又能为圣母娘娘做些什么?”
“宣扬我们的神——圣母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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