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同意跟你打赌。你若能射中七十步外杨树上的铜枚,我便撤军。”
“真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鞠义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身体肌肉不会因过度兴奋而发抖。
“不过,请你也别忘了你的誓言,如果射不中,便举众来降。”栾奕提醒鞠义道。
“那是自然。”
听了栾奕和鞠义这番对话,荀彧、荀攸面面相觑,田丰、沮授则是大急,“教主怎能这么意气用事,若是输了,数万大军费那么大劲跨过太行山岂不白走一遭?”
他们正想奔出阵去,劝阻一番栾奕,却被曹操拦了下来。
“曹公,不劝止教主非出大事不可?”田丰急的直跳脚。
曹操一脸轻松的摆摆手,“子奇不是刚愎自用、少断寡谋的袁本初。他之所以不听大家的建言,定是有了自己的计较。他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瞧,他已经有所准备了。”
田丰顺着曹操手指的方向望去,见鞠义手下一名副将将一枚拴着红线的铜钱挂在了远方的杨树上。与此同时,栾奕翻身下马装模作样向杨树靠近了几步,从对方的角度看,他似是背着手在距离杨树三十步处观察铜钱是否绑的结实。而从教会本阵这面观望,却可以清晰看到栾奕杯在身后的双手紧紧贴着挂在腰上的铁饼,一副蓄势待发模样。
鞠义不明其中缘由,指着铜钱问栾奕,“栾兖州,可有问题?”
栾奕探了探手,又立刻把手缩回后腰,“没问题。鞠将军尽管射来。”
鞠义得意一笑,从属下处接来八宝鸳鸯弓,搭弓上箭,感受了一下今日的风向,照准那株杨树抬手便射,“给我中!”
箭似流星飞窜而出……鞠义一项对自己的箭术颇为自得,不用看便知这一箭必然中地。
然而,事情总有偶然。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鞠义发出箭矢的同时,栾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腰上扥下两枚铁饼,左右开工,双臂抡个满圆全力抛出,“给我断!”
按理说,箭羽飞行的速度要比铁饼快上许多,但是别忘了,经过移动后,栾奕与杨树间的距离却比鞠义近上许多。所以,两枚铁饼竟赶在箭羽之前贴近杨树,不偏不倚正中杨树树干。
眼前这棵杨树年岁不大,但是主干也足有碗口粗细。栾奕两枚铁饼先后命中同一位置,竟生生将杨树树干劈断。“咔嚓”树木应声而倒。
杨树一倒,鞠义的箭可就失去了目标,越过仰倒的树冠飞向远方,最终力竭蔫了吧唧坠在地上。
“嘶……”鞠义倒吸一口气,能用暗器把大树劈倒,那得多大的力气?
震惊的功夫却听栾奕提醒他,“鞠将军未能射中,你输了!”
鞠义气得直哆嗦,手指栾奕高呼:“你耍赖!”
栾奕则一脸无辜,“这怎么能算耍赖呢?之前立赌约之时,你也没说过我不能打断你!也没说过我不能赶在你前面打掉铜钱。只是说如果你射不中铜钱,便举众来降。如今,你果然没能射中,希望你信守诺言,依赌约行事。”
“你……我……”栾奕说的句句在理,鞠义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反驳,“这次不算!下次栾大人不许干扰,重新比过。”
栾奕佯怒,“树倒不能再直,赌注已定怎能反悔?未曾想鞠将军竟是这等不讲信义之人。”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鞠义这辈子最好个脸面。他深知栾奕乃是当今大汉首屈一指的名士,而在这个时代,德高望重者对一个人名家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一句好评光宗耀祖,一句恶评遗臭万年。
鞠义当然不想将栾奕那句“无信之人”的评价带入祖坟。
思索再三,虽然纠结,却也不得不下马拱手行礼,“愿赌服输。鞠义请降。”
一赌定输赢,栾奕不菲一兵一卒拿下天井关,白赚高干一员上将,士卒上万。对此,田丰、沮授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愈发看清栾奕与袁绍的不同。私下暗暗赞叹,“有勇有谋,有选择有决断,能文能武……袁本初与他相比简直一个地一个天,这才是能成大事的明主。”
“袁本初败在栾奕手上实在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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