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奕絮絮叨叨跟赵云攀谈许久,直至郭嘉第三次前来规劝栾奕,大军再不开拔就该误时辰了。栾奕这才依依不舍的与赵云道别。
不知怎地,随着年龄增长,栾奕愈发的容易感怀流觞。眼看着身边与他一起创业的好友分散到各地承担重任,这让他恍惚间竟想到大学毕业的场景,朝夕相处的伙伴各自回到各自的城市,过去上铺下铺间的距离被遥远的省界隔绝开来,许多年见不上一面。熟悉的身影成为照片上印象,并随着时间流逝褪色。
随着好友相继离去,栾奕愈发觉得孤独,“哎……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一首《相见时难别亦难》让赵云怆然涕下,跪地便败,“赎云职责在身,不能继续陪伴教主左右。教主珍重。”
栾奕扶起赵云,泪眼婆娑道:“羌族自治州就交给子龙了。有子龙在此,我可高枕无忧矣。”
“云,定不负教主厚望。”
栾奕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又冲赵云挥了挥手,“子龙珍重。”
“教主珍重!”
“全军开拔!”栾奕高声大喝,策马先行。张飞紧随其后亮起他的大嗓门,“唱军歌!”
“世间似有两军对敌即是恶与善,我必定意属于一边,不能中间站。我是伟大圣母的亲兵,必随我主帅,敌虽凶恶,主能保护,有胜必无败。”
赵云驻足原地,目视着熟悉的身影离开视野,听着熟悉的歌谣消失耳畔,又冲东方行了个标准的举手礼,“教主一路保重。”这才领兵返回石城。
十六万教会大军,六十七万羌人俘虏踏上漫漫归途。数量如此巨大的人口一同行军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或者更为准确的说,它已经不是一次简单的行军,而是一次大规模的人口迁徙。
好在,有十六万大军随军护卫,又有牢姐羌提供了充足的粮秣,大军行军虽颇耗费时间,过程却是十分顺利。
半年后,大汉圣元十二年秋,圣母教西征大军顺利穿过西凉,抵达长安。
长安城外,人头涌动。提前得知教会大军归期的教区各地百姓自发聚在长安城西门外,共同欢迎大军凯旋。
欢迎的人群中,有的人兴高采烈挥舞小型血红十字旗;有的则手持十字架念念有词,似在感念圣母的恩德,助圣教卫士驱除了邪恶;还有的则直接提着装满鸡蛋、酒坛的篮子,不断往教会卫士怀里塞鸡蛋、塞糕点,不停向教会卫士敬酒。
百姓的这份热情,让栾奕,让全军将士深受鼓舞。让他们越发觉得,此次西征所受的苦,所流的汗都是值得的。
除了自发前来迎接教会大军的百姓,长安城西门外还站着一批人。这些人带着圆顶的皮毡帽,身穿羊皮袄,他们脸盘又方又大,且颧骨更为突出。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羊疝与香料混杂的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汉人。
没错,他们就是南匈奴此次派出的使节,左贤王去卑和他的仆从。
远远望着凯旋的圣母教大军,去卑震惊了好一阵子。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去卑自诩见过不少汉家兵马,也多次亲临战场与汉人作战。但是眼前这支大军与他过去见过的所有汉军都不一样。
这支在欢呼的人群之中缓缓机动的胜利之师,虽然从士卒的面目表情上也能看出他们的心情是欢快激动的,可是面临如此热闹的欢呼场面,他们却始终保持着肃穆的神情,丝毫不为混乱的环境所动,从始至终阵形没有一点错乱,横是横竖是竖,无比齐整;右脚先左脚后,一点都不错乱。期间,无论百姓如何往他们身上塞犒劳品,全被他们的军官原封不动退回,委婉拒绝百姓的好意。
仅从这一点便可看出,眼前这支大汉军队有着超强的纪律性。
更让去卑震惊的还是汉人的装备,当圣殿骑士和陷阵营共同组成的钢铁洪流出现在去卑视线之中时,铠甲反射阳光散出的光线闪的去卑一阵头晕眼花。“乖乖……这是怎样一支军队。制造这样一幅铠甲至少得一百多两白银吧!加上那根大槊,还有大宛骏马……培养一个骑兵就得花费二百多两白银……嘶,大汉真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