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诗萌婚后第四天,栾奕把府中所有人都招到了前院的空地上,妻妾、仆役、丫鬟,连厨子、马夫都被招了来,林林总总足有上百人之多。
栾奕面色严肃站在正堂的台阶上,蔡琰和郭嘉则分立在他身后。他虎眸圆瞪,恶狠狠怒吼,“说,到底是哪张贱嘴把事情透漏给公主的?”
众妻妾、仆役、丫鬟,连厨子、马夫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认罪,我可从轻发落,嘴硬不招,等我查出来,别怪我翻脸无情。”栾奕扫视院落一圈,杀气四射,吓得院中诸人一哆嗦。
“我等确实未曾做过。”
“看样子泄密者是不准备主动承认了。”栾奕的冷笑比他的怒喝还要慎人。他转头对郭嘉道:“奉孝,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限你五日之内把泄密者查出来。”
“无需五日,三日之内便可给奕哥儿结果。”郭嘉想栾奕恭敬一礼,期间有意无意将目光投向台下的七巧。
迎向栾奕的目光,七巧心里七上八下好一阵哆嗦。她知道郭嘉是栾奕身边的特务头子,他所统领的神盾细作密布天下,这世上还没有他查不到的东西。
想到这儿七巧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栾奕冷笑着问:“中秋时节,该不会中暑了吧!”
七巧颤抖的身姿嘎然止住,抬起苍白的面孔,哆嗦着说:“教主赎罪,是奴家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公主的身世告诉公主的。奴家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无意之间’多嘴多舌酿成了多大的恶果吗?”栾奕怒不可赦,“来人,把这贱人拖下去割舌之后,托送浣衣局,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得放她出来,且不许外人探望。”
一听栾奕要割她的舌头,还要罚她去浣衣局跟下人洗衣。七巧吓得魂不守舍。她匍匐着爬向栾奕,却在半路被两名亲卫劫了下来,“奕郎……奴家真不是故意的。念在奴家真心实意侍候你那么多年绕我一命吧!”
栾奕气得在台阶上横向绕了两圈,道:“我饶得了你,天理饶不了你。别以为这些年我领兵在外征战对家里的事一概不知。我告诉你,我比你还清楚。圣元七年,我领兵征战河北时,你为了诬陷甄宓中饱私囊,将商会的营收划到自己名下,竟串通外人将琉璃坊的配方偷了出来。幸得琰儿主持公道,才保下甄宓的性命。不过甄宓的命是保下了,配方却流落了出去,多亏奉孝抢先一步,赶在歹人将配方专卖他人之前将其截住,杀人灭口才将配方的秘密保住。事情水落石出,罪魁祸首直指向你,于是为避免我凯旋之后降罪于你,为了保全你的性命,琰儿亲自跑到战时的临淄求奉孝不要将此事告知与我,让它神不知鬼不觉随着时间淡化。然而,奉孝与我情同手足,又怎么瞒着我,他秘密传书与我,将事情的始末尽数言明,并在文中几番保证秘方已然保住,恳求我看在他和琰儿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栾奕又跺了几步,“可是你呢?琰儿饶你一命,以赤诚待你你却恩将仇报。圣元九年二月初八,你暗中使人将变了质的胭脂翻新之后,再掺入石灰放到了琰儿每月的列给里,让她以为是账房统一分配给他的月利。琰儿果然上当,抹了几天,脸部出现红斑,若非张仲景医术了得,琰儿险些因此毁容。琰儿宅心仁厚,明知道是你所为,却没有拆穿,只是将那个翻新胭脂的仆人杖毙,想借此不了了之,堵住我的嘴。事情的始末我清楚的很。”
“圣元十一年,府上丫鬟泽清在院中与闺蜜闲聊时,无意中提到你丫鬟的出身,却借着床第功夫了得爬上了枝头。这席话不料被你听到,第二天泽清的尸体便漂在了花园的池子里。圣元十四年初夏,栾平患上了天花,把杨婉、蔡琰、貂蝉急的团团乱转,天天沐浴吃斋,向圣母虔诚祷告,希望圣母留下栾家这唯一的血脉。甄宓也在济南四处求医问药。唯独你幸灾乐祸,私下里说平儿死了好,这样嫡长子的位子又空了出来,给别人留了机会。这是人说的话嘛!”栾奕恨不得冲上前去给七巧几个大嘴巴。
“你自以为天花是绝症,平儿没救了。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又自以为是的碎女子,岂知天无绝人之路,我就知道治天花的办法。让华神医给平儿种上牛痘之后,天花很快就好了,杨婉、蔡琰、貂蝉喜极而泣,你却怏怏失落暗呼可惜。你这样的人,简直猪狗不如。我不杀你完全是看在琰儿和蝉儿的面子上。想着终有一天你会回头是岸,可却死心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破坏家中和睦。我不杀你已是网开一面,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割了你那碎嘴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