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高高兴兴离去,太后夸赞道:“四阿哥性子好,有礼貌又懂事,皇贵妃这些年没少花心思,都这样教导阿哥公主就对了。”
太后无心说这话,可一众人都往德妃看过来,岚琪被她们盯得莫名,再看皇贵妃一脸得意洋洋,她一笑了之,不与任何人眼神相接,倒是目光掠过戴贵人时,见她神色戚戚,心知是为了七阿哥不高兴。心中便记了些,之后等宁寿宫这边散了,请荣妃几人去永和宫坐坐。
没有外人在,要好的几个姐妹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及,端嫔就先劝戴贵人:“太后那么心疼七阿哥,你就安心吧,温贵妃那样不着调的,计较得过来吗?”
岚琪则说:“让你来,就想听听你心里想的,别憋坏了。眼下七阿哥安安稳稳长大了,你若有心想把他领去钟粹宫,咱们总能为你想想法子,纯禧和端静都大了,端嫔姐姐照顾得过来。”
戴贵人却道:“若没有这件事也罢了,生出这件事,再提要把七阿哥领回钟粹宫的话,反像在说太后的不是。娘娘的心意臣妾感激不尽,不过七阿哥在阿哥所也好好的,臣妾很安心。”
荣妃啧啧:“咱们这儿,吃了亏的都知道为大局想,都知道体谅他人,却不晓得那些人生的什么心肠。”
之后七嘴八舌的说闲话,岚琪虽不喜欢这样的事,可也愿意让姐妹们散散心,她产育那阵子永和宫里都是大家帮着打点,就当是谢谢姐妹们也不为过,更让环春张罗了好酒好菜,大家说尽了不高兴的事,都乐乐呵呵的要围坐喝酒。
可这边还没开席,景阳宫的宫女匆匆跑来,说乾清宫来人传旨,皇上今天翻了万常在的牌子,要常在赶紧回去准备,万琉哈氏受宠若惊,竟有些不知所措,被荣妃打发了才醒过神来离开,她一走,端嫔笑道:“皇上这是怎么想的?瞧着不大寻常。”
果然之后有人去打探消息,传来的话直叫众人咋舌,皇帝竟是在咸福宫翻了万琉哈氏的牌子,半个时辰前皇帝特地跑去咸福宫,不知和温贵妃说什么话,之后内务府呈绿头牌,皇帝当着贵妃的面翻了万琉哈氏的牌子。
只是这天万常在仅仅去陪了一晚上,并未有什么记档的事,之后接二连三,那天被温贵妃虐待的常在答应轮着被召去乾清宫,虽只有零星几个得了一夜恩宠,但能去乾清宫已是莫大的荣幸。皇帝平素在承乾宫翊坤宫休息,也不见得每晚都要做些什么,要紧的是能被皇帝召见,多少人进宫那么久了,连圣颜都不曾见过。
可谁都明白,皇帝这样做的目的是要给咸福宫难堪,温贵妃虽然自腊八之后再不露面,宫里闲言碎语却没少招呼她,哪怕是躲在咸福宫里塞住耳朵,心里也会想象自己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话,说到底被心魔所困,能不能解脱全在她自己。
这日岚琪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打牌,她这么些年跟着老人家,牌技越发精进,今天太皇太后已输了她不少银子,恰好皇帝散了朝过来请安,知道这边在打牌,凑趣让李公公准备了一袋碎银子,本以为岚琪会输要替她付账,不想却是皇祖母输了不少。
玄烨便笑:“孙儿怕她赖皇祖母的钱,才带银子来,既然是她赢的,这银子不给也罢,就当她孝敬您的不成么?”
岚琪急了说:“皇上可真大方,您怎么不说替太皇太后付了帐,也算孝敬祖母的?”
却被太皇太后嗔怪和皇帝说话没规矩,打发她去侍弄茶水,岚琪知道是玩笑,麻利地弄来茶水,进门却听祖孙俩说话,她放下东西转身想走,被玄烨拉了一把坐在了边上,只听太皇太后说:“你这样臊着她,她再变本加厉可怎么办,我以为你不过一两天的,这一闹都大半个月了,你要气死温贵妃不成?”
玄烨冷笑:“皇祖母为她说话,她不定在咸福宫还怎么咒您呢,朕不曾做什么过分的事,这大半个月也没去永和宫,您问问岚琪,她会不会被气死?”
岚琪在边上嘀咕:“皇上别把臣妾卷进去,您说您的事,带上臣妾做什么?”
太皇太后笑了,对玄烨说:“你也不换个人来问,这个醋缸子一天翻好几回,我的慈宁宫都酸。”
玄烨转身瞪了岚琪,人家毫不客气地拿眼神顶回来,玄烨倒是渐渐笑了,不再提温贵妃的事,又对祖母说:“南巡的事已经开始安排,皇祖母您真的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