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他是在采取这样一种方式,救我。
好在阿勇掌刀很有分寸,他并没有伤到骨头,尽管鲜血已经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呆住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阿勇将沾满自己鲜血的砍刀往旁边一扔,用手捂住还在流血的手臂,自嘲地说道:“操他大爷的,勇哥今天手生,别人没砍到,反而是砍到了自己!”
我从他皱紧的眉头中真正体会到了‘义气’二字的含义,实际上,在阿勇没这样做之前,我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仍然是在找机会营救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会采取这样一种方式,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
我轻轻地凑过来,冲他关切地问道:“没事儿吧阿勇?”
阿勇很潇洒地一扬头,目不斜视地道:“小意思!这样,总算是能给能给付哥一个交待了!”阿勇这才抬起头来瞧了我一眼,嘴角处竟然崩出一丝笑意,他接着道:“赶快走吧,以后别让我遇到你!下次再遇到你,我是不是必须要变成残废,才能保你?”
我明白他的话意,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情在心里变得清晰起来。我感激地望着阿勇,似乎有千万句话想对他说,但是话到嘴边儿,又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勇见我迟疑,皱眉催促了一下:“赶快走啊,难道你要看着我把血流干?”
我朝前走了一步,在阿勇对面停下,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发自肺腑地道:“阿勇,你保重,希望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再在一起做事。”
阿勇腾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在我的胸脯上使劲儿地捶了一下,骂道:“大爷的,还跟你共事?你就是个扫帚星,遇到你小子,勇哥从来没走运过。”阿勇随即斜着脑袋瞟向我,嘴角处露出了一丝特殊的笑意,他近乎于诙谐地道:“不过嘛,改天可以试试跟你一起去嫖娼,你小子整天装正经,勇哥非要把你给带坏了不可!”
我不好意思地一笑:“连累你了!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阿勇骂道:“欠个!是哥们儿就别来这一套!赶快走吧,再不走,我也肇不了你了!”阿勇使劲儿地推了我一下,我退到了窗户处。
我再犹豫了一下,望着阿勇那仍然在滴血的胳膊,我心想我赵龙何德何能,值得阿勇如此对待?
这份恩情,我赵龙何时才能够偿还?
阿勇见我犹豫,皱眉道:“放心吧,丹丹我会安排。到时候安排好了哥们儿联系你!”
我感激地望着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迅速地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毕竟这里是二楼,四五米的高度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我跳下落地后,再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迈开坚定的脚步,朝前走去。
此时此刻,我有些担心阿勇的伤势,这家伙太讲哥们儿义气了,为了让我脱险,他不惜采用了‘自残’的方式掩人耳目,真希望他能早些恢复,更希望他不会受到付时昆的怀疑,否则他的处境会相当危险。
同时,我的心里也生出些许无奈。敢情我赵龙真的是个扫帚星,无论自己出现在哪里,都逃离不了付时昆的追捕,是付时昆手段太高明,还是我赵龙太倒霉?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句被公认经典的逃亡法则,在我身上一次又一次地得到了失败的印证。第一次,我去望京的那家宾馆,本以为安全了,但是却没想到付圣冰会找到那里,然后付时昆的人紧接着出现;第二次,我冒险去心源茶楼找回自己的长城越野车,结果被机关算尽的付时昆逮了个正着儿,若不是那个神秘的飞虎哥暗中相救,我能逃的出几百人的追捕?而这一次,我又跑过来找付家姐妹借车,结果车没借成,反而阴差阳错地又被付时昆的人发现,尽管在阿勇的舍身帮助下,我再次脱离了危险,但是这却是建立在阿勇的巨大牺牲之上。
愧疚,我不能不愧疚。
然而,正当我苦笑着准备离开天龙大厦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头顶上响起了一阵呼呼的风声。
我迅速收住步子,在我身体前方三米处,一个从身后扔出来的物体应声落地。
竟然是是一串钥匙!
确切地说,是车钥匙!
我迅速地拣起这串车钥匙,看着遥控器上面的‘本田’标志,我顿时确定,这车钥匙正是付圣依那辆本田车上的。
不由得回头瞧了一眼,我看到二楼某个窗户处,阿勇很急促地冲我招了个手,然后便不见了踪迹。
我顿时一惊,无法想象,阿勇是通过怎样一种方式,从付圣依姐妹俩手里拿到的这串车钥匙,我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阿勇他他真的很够哥们儿。
这年头,像阿勇这样讲义气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怀着十万分的感激之情,我迅速地拎着钥匙下了地下停车场。
找到那辆‘本田’车,我以最快的速度启动,然后闯过车场口的木质路障,疾速驶到了行车道上。
经历了千难万险,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借’到了车,我可以畅通无阻地去找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