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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肃之忙道:“宁宁你说。”
何止一个要求,恐怕沈宁宁说要天上的月亮,他现在都会拖着病体去摘。
小家伙黑眸灼灼:“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哥哥。”
谢肃之一怔。
沈宁宁长睫垂落,在白瓷般的肌肤上,落了一层阴影。
她声音低落:“被家人伤害,是一种很不好受的感觉。”
“哥哥母亲的遭遇已经让他万分痛苦了,我不希望,他对皇帝伯伯再抱有成见。”
谢肃之皱了皱眉,有些担心:“可是宁宁,皇上是太子的父亲。”
“身为人父,我很清楚皇上的想法,万一等到你及笄,皇上为了太子,不会对你心软,那怎么办?”
沈宁宁果断摇头:“你说过,只要治疗好哥哥的寒症,他就不会死。”
“我会想办法的。”而且,距离她及笄,还有十年的时间。
谢肃之却怔怔地看着小家伙,竟觉得她在豪赌。
他沉默良久。
终于道:“我答应你。”
“那么,宁宁,你可还愿意,跟着我回去,认回祖宗?让我昭告天下,我们谢府的女儿,找回来了。”
沈宁宁垂着小脑袋。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叭。”
“其实,你们已经缺席了我最需要你们的时光。”
“认不认回去,对我而言,现在都不重要了。”小家伙的语气很落寞。
谢肃之听的心如刀绞。
可事已至此,他知道,是他对不起孩子。
于是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只要他活着,总有一天,能得到沈宁宁的原谅。
然而,谢肃之扶着一旁的屏风站起来。
眼前忽然一片模糊。
他身形晃了晃,朝屏风倒去。
“阿爹!”恍惚中,床榻上的小身影,朝他奔来。
谢肃之视线模糊,只能看见沈宁宁小脸惊慌。
他想抬起手,摸一摸她的小脑袋。
也想叮嘱她,小心那只受伤的左手。
然而,还等不及做这一切,他就彻底昏了过去。
谢肃之受伤不轻,万幸的是,那箭矢上没有涂毒。
否则他必死无疑。
谢明安带着神医司马寒进宫,与太医们彻夜针灸开药,才保住了他的命!
沈宁宁等了一晚上,到天亮时看见谢肃之情况稳定了,她才睡着。
黑狼王在小家伙旁边,也跟着趴了下来。
梦里,她见到了吴祖昌。
环境一片漆黑,只有吴祖昌身上有光。
小家伙扑到他怀里,哭着诉说这一路来寻找父母的委屈。
“我不应该闹脾气,对叭,祖昌哥哥?”
“我曾做梦都想找到的父亲,在我面前,我不应该再任性,故意说冷冰冰的话来伤害他。”
吴祖昌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非常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
随后,他又握住她受伤的左手。
沈宁宁感到一片冰凉,十分舒适。
渐渐的,她醒了过来。
刚睁开一条眼缝,就看见床榻边坐着一个人。
谢明安双手捧着她受伤的手腕。
她梦中感受的冰凉触感,竟然是他带来的。
可是,为什么谢明安的手,会这么凉呢?
这时,宫女端着一盆雪进来。
“谢少卿大人,奴婢给您换了新的雪过来。”
“好。”谢明安点头,让她将上一盆化成水的雪盆拿了出去。
紧接着,沈宁宁眼缝的余光就看见。
谢明安将他的双手伸进雪中。
直到冻得通红,才拿出来,重新握住她的小手红肿处。
小家伙微微惊讶,想抽开小手,却没力气。
不一会,该到沈宁宁吃药的时间了,谢明安走到殿外去吩咐宫女。
这时,司马寒进来,走到床榻边,检查沈宁宁的手腕伤势。
“神医爷爷……”小家伙虚弱地喊。
司马寒看她醒了,顿时笑着抚须:“呀!宁宁小娃娃醒来了。”
“你看看你二哥,做的真不错,这才两个时辰过去,你伤势消肿不少。”
沈宁宁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腕。
原本肿的像大馒头,现在像小馒头了。
她喃喃:“二哥帮我?”
司马寒点点头:“是啊,你的手不冰敷,就无法消肿,梦里你都喊疼在哭。”
“你二哥怕直接用雪给你冰敷,会冻伤你的皮肤。”
“就让宫女一盆接一盆的更换冰雪,他先将手冷下来,再为你敷着消肿。”
沈宁宁听的长睫颤了颤。
“我……我干爹怎么样?”
“皇上已经找了暖轿,将丞相大人抬回家去静养了。”
司马寒说着,看了一眼外面。
小老头笑眯眯的,悄悄地告诉沈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