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危险?”
“伤口的位置不致命,请陛下到一侧等待,否则鲜血溅到陛下身上可是大不敬!”
“有什么可大不敬的,让开!”
羽阳躺在床上,粗重地呼吸着,迷迷糊糊听着几人的对话,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这是哪里。突然,羽阳感受到她的右手被一双宽阔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努力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向了那个握着她手的人,那是个一头花白头发,有着一双和她一样棕色眸子的男人,威严的眉目里此刻透着担忧和震惊。
见羽阳看向了自己,他露出了笑容安慰道:“孩子,你别怕,他们马上要帮你拔刀了,会有点疼,你得忍一忍,不过你放心,我用水灵术帮你护着伤口,会好许多。”
羽阳缓慢吃力地点了下头,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做好了拔刀的准备。见羽阳已经做好准备,一旁的御医握紧了匕首的柄,深吸一口气,用力从羽阳的胸口拔出了那把匕首。
拔刀的过程仿佛再次被捅了一刀般痛苦,鲜血也瞬间喷涌到高处,溅向四周,但羽阳能明显感觉到这样的疼痛比起刚刚算得上是轻了许多。
御医们手忙脚乱地为羽阳止血和缝合伤口,流了不少血的羽阳只觉得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拔刀后也安心了一些,放下了紧张的心情,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贺武仍然握着她的手,用水灵力不断治愈她的伤口,直到御医需要侍女为她更衣包扎伤口,贺武被劝了几回才三步两回头地离开了偏殿。
他回到一旁的书房,忙询问刚刚赶来的军官:“夜风那边还没消息吗?”
军官如实回答道:“抓到了一名侍女,已经认罪了。”
“侍女?侍女怎么会……”
“制衣局主事罗蓝已经在门外候着了,陛下是否传她询问?”
“传。”
贺武坐回了书房的位置上,只见罗蓝一身简单的瑶装,脚步匆忙地走进了屋里,走了两步便要跪下,贺武忙阻止她:“不必行大礼,坐一旁吧。”
罗蓝俯首不敢看向贺武,轻声答了句“是”,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对贺武说:“昨日早上,制衣局里的确起了不小的骚乱,一名制衣局干杂活的侍女见到庆宁夫人的衣饰官后突然便发了疯,言语无度,幸而有人出手阻止她继续胡言乱语,把那侍女送去住处修养,后来就……”
“后来,你们没有再管她,她便发疯起了杀意,是么?”
听出了贺武的责备之意,罗蓝十分惶恐,起身跪了下来,俯身请罪:“是臣领导无方,没有命人看好那侍女,才让夫人重要的官员受伤。”
罗蓝的额头紧紧贴在地上,空气中沉默了许久,贺武扶着额头,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己急切又愤怒的心情,继续问她:“你所说的言语无度,是否和那女官的长相有关系?”
“长相?”罗蓝来自赤域深山里的小城,来到矢雨城不过十年,根本不知道纺烟王后的长相,她摇摇头,说,“为的不是长相,而是那女官手头上拿着的一把扇子,据说……那是……”
说到了禁忌的话题,罗蓝不敢随意开口,只得将话说到一半,希望陛下能明白她所说的。
书房里再次沉默了,贺武很难从罗蓝的口中再获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命道:“你先下去吧,对于这件事,本王只一个要求,就是不许再有人讨论,明白吗?”
听贺武宽恕了她的失职,罗蓝连忙受命,起身再次行礼后离开了叶归殿的书房。
贺武放心不下门内的女孩,又没有夜风更多的消息,只得在门外不安地走来走去,直到御医从屋内出来,他连忙迎上,急问:“怎么样了?”
“陛下放心,这位大人运气不错,刀伤避开了要害,但刀伤贯穿身体,以后她的左手怕是没那么灵活了,也还要好好调养才能保证不落下其他的病根。”
“贯穿的刀伤?”想到刚刚说的侍女,贺武觉得似乎不太合理,忙问御医,“按你的经验,这样深的刀伤,会是女人做的么?”
“女人?”御医摇摇头,“不可能,按刀伤的情况来看,刺伤这个女官的应该是个力量不小的男人。”
刚刚还以为已经初步了解事情的原委,御医这么一说,又把他脑中的思路搅作了一团。不过此时的贺武更在意的是羽阳的伤势,他往屋内望去,见众人已经收拾妥当,忙走进了屋内。
羽阳正昏昏沉沉睡着,看得出已经好了许多。贺武走到床边,坐在了羽阳身旁,依然和刚刚一样握住了她的手,用水灵术帮她治愈伤口,望着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