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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总是伤痕造就的。

至少对正义联盟的每个人来说，他们都有无法忘却的过去。尽管对他们本人来说很残酷，但正是那些创伤和最黑暗的时刻造就了伟大的英雄。

对哈尔·乔丹来说，就是他儿时的父亲坠亡的那一天。

当哈尔再次睁开双眼，他已经回到了那一天。他意识到自己再次变成了那个孩子，翘课跑来飞机跑道边，只为能亲眼看到父亲驾驶战斗机腾空的一刻。

对他来说，父亲就是他的英雄，他自幼就发誓要追逐的目标。

“不不对，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哈尔努力想抵抗那些涌入脑海中的画面，但收效甚微。它们看起来实在是太真实了，仿佛自己置身其中，又一次变成了那个无助的孩子。

他感受到父亲的手最后一次抚摸自己的脑袋，甚至能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

他在父亲转身走向驾驶舱时拼命大喊，试图警告他不要登上那架飞机，但无济于事。这是早已被设定好的“历史”，沿着命运既有的轨迹发展。他只是个置身其中的看客，被迫再一次看着悲剧发生。

“不对，这些不是真的”小哈尔捶打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醒过来。

但那看起来是那样真实。他看到父亲坐进驾驶舱，看到军队的将军和费里斯航空的持有者。还有他的女儿，卡罗尔，连那小姑娘看起来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雪白的肌肤被阳光照耀得宛如透明。

“我爸在开那架飞机。”小哈尔骄傲地说。

小卡罗尔一噘嘴，骄傲地说：“我爸拥有那架飞机。”

一模一样，连话语都和当年一样。哈尔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他无声地大喊，但没人听见。他拼命地试图前进，但身体不听使唤。

他甚至能听到父亲最后的通话。

“这东西要坠毁了，费里斯。它会落在你的头上，海滨城，但如果我在这里让它坠落在这里的话就不会有其他人受伤。”

那是那位飞行员生命中最后的动作。

他放弃了挣扎，为了避免更多人受伤的可能性，主动驾驶这架燃烧的飞机向地面俯冲。

爆炸前的最后，他说了些什么。

但已经被超音速的轰鸣和紧随而来的爆炸淹没了。

“你说了什么？爸？”哈尔大喊，“告诉我，你说了什么！？”

爆炸，万物都被卷入了其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分崩离析。哈尔跪倒在地，空前的恐惧将他包围，有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所以伟大的哈尔·乔丹，这就是你的恐惧”

“你永远不会知道他说了什么，是吗？他真的一生无惧吗？”

“还是说他在生命的最后，其实也被恐惧所包围？”

黄色的恐惧像无尽的海水，不知不觉渗进了意识的空间，充斥了整个领域。

“也许他生命的最后，终究归于恐惧就像你一样？”

“根本没有什么无畏之人，恐惧才是万物的答案。因为恐惧就是要更胜一筹，没人能够凌驾其上，就算是你，哈尔·乔丹！”

整片空间已经都被淹没，只剩下了哈尔的所在。他跪倒在地，四面八方都被包围。那是上百个黄灯恐惧能量的集合，意志最坚定之人也会被其吞没。

或者说，本应如此的才对。

但哈尔·乔丹，睁开了眼睛。

黄色潮水停下了，似乎倾尽力也无法继续递进。那个空洞的声音也不由变得愕然了起来。

“怎么你为什么还能抵抗？为什么还是不接受恐惧？”

“你应当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才对！”

哈尔抬起头，冷冰冰地道：“所以这就是你们在打的主意吗？把我拉低到你们的层次，让我和塞尼斯托同流合污？

抱歉，免了。”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声音冰冷但坚定地说道。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是的，我永远也无从知道父亲最后时刻说了什么。就算是像他那样的人，面对死亡时可能也会恐惧？也许吧。

但重要的根本不是他如何感受，而是他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