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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什么呐?到你啦!”谷大用举着手里的牌。
陆淇抱着怀里的白孔雀,唇边积蓄着笑意:“没什么,只是摸了张好牌。”
而此时,接到圣旨的王守仁和严嵩正各自在家,两人皆没想到皇帝竟然会跳过刑部和大理寺,直接命令他们去查这桩案子。
此案涉及先皇、御医、礼部尚书和新皇宠臣,不管哪个角度都十分敏感,万一处理不好恐怕得罪许多人,但圣旨已下,两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旨了。
撤了香案,送走宣旨的内官后,王守仁将圣旨细细地读了两遍,左思右想觉得奇怪。
摸着下巴上已经逐渐蓄长的清须,王守仁还是觉得去见见他的父亲,谁知王华看罢后不说是非,反问了儿子一个问题:
“陆筠其人,你如何看他?”
“陆参将?”王守仁细细回想了一下:“儿子平日为避乡党之嫌,少与他见面,只听说他素有声名,却不知是真是假。”
王华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民间说他是个为民出头的痴情才子,官吏说他是个奸猾钻营的弄臣小人。先皇看重他,当今天子更是为封赏他,在殿上大闹了一场。”
“似大奸近乎忠,大忠又近乎奸,这位陆参将真是叫人看不透啊!”王守仁轻叹口气。
王华思索片刻:
“当初他初见先皇、驾前奏对,为父也有所耳闻。开海禁、造船只,通商富国强军。虽然计划有些异想天开,但听得先皇龙颜大悦。
当时便授了陆筠同进士出身,入东宫为太子侍读。此前陆筠不过乡野一秀才,何必行此怪事?”
是啊,怪事。
按理说,朝廷中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陆参将必定是皇帝的心腹,怎么会和谋害先皇的案子挂上钩呢?
陆参将其人如何,王守仁不了解,但同朝为官多年,王守仁对王琼那位死守礼法的老顽固可是太了解了,王琼总不会做出些无的放矢之事吧?
“无论如何,你只秉公查案便是了。”王华把圣旨收起来放在供台上:“既然王尚书牵扯到了先皇之事,那便查他个水落石出。”
望着墙上挂的一幅唐寅兰竹图,王守仁缓缓施礼:“正合我意。”
……
而接到圣旨的严嵩却坐在书斋里,满脸微笑,仿佛参透了天机。
魏诚已经练完了今天的书,上来交作业,严嵩回过神看去,只见纸上整整齐齐地写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运笔虽然还会颤抖,但已经是个不错的进步了。
朱厚照当初让他给魏诚开蒙时,严嵩还有些担心。
听说皇帝万分宠爱这位“御弟”,每天又是金银又是绢锦的赏赐着,严嵩生怕是位难伺候的主儿。
可这些天相处下来才发现,魏诚这孩子的性格真是格外老成,读书不需要人催,上课前自己就会把文章先通读几遍,理解得也比寻常孩童更快。
尤其是有一手不知从哪学来的算术法子,给他一张纸,竟比户部那些常年拨算盘的验库官也不差。
“嗯,写得有些进步。”严嵩看罢了作业,严肃地点头:“那今日授业便到此为止吧,为师有些差事要办,你且把原来教的这些练熟,余下的日后再教。”
“是。”
魏诚拱手施礼。
瞧瞧自家认真严肃的弟子一眼,严嵩不自觉地温和下来:“方才陛下传来了圣旨,你可知是命为师去办什么差事?”
“弟子不知,想来这圣旨不是下给弟子的,岂敢贸然揣测?”魏诚毕恭毕敬地回答。
把严嵩噎得郁闷了一秒,才叹气道:“陛下的旨意,是命为师去查陆筠陆参将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