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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陆大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呀?”
刘瑾嘿嘿直乐,打了个长长的酒嗝:“陆侍读是个好人,他想救云卿,他想洗掉高廷和的冤枉,可惜把自己搭进去了。”
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引得刘瑾投去疑惑的目光。
魏诚霍然站起:“高廷和是冤枉的?!”
“嘘……轻声!当时陆侍读来问,老奴起了些疑心,后来一细想,也是这个理。”
刘瑾挺直身子:“当时为先皇事疾,是刘文泰与高廷和两人轮流来的,出事那日正是刘文泰当值,高廷和宿在宫外。
那时刘文泰忽然遣人来报,说先皇病势沉重,去请高廷和入宫。待那高廷和的马车入了宫不到一刻钟,就听说先皇血流不止。
当时在东西暖阁的当今万岁、娘娘们拥入寝宫,先皇与万岁没说几句话,便晏驾了。”
魏诚还在猜这是什么道理,刘瑾便压低了声音告诉他:“当时宫中大乱,天胄们哭成了一团,谁也没注意那高廷和的药有没有用上。”
“您是说,先皇根本没用高廷和的药?”魏诚瞪大眼睛。
刘瑾掰着手指头算时间:“从入寝宫门算起吧,区区一刻钟,改药方、抓药煎药、端到先皇跟前,还要等药效起来。如何赶得及呢?”
“那!!”
魏诚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跳脚:“公公怎么不告诉皇兄知道呢?那崔大夫和云卿就不用死了,陆大人也不用被软禁了!”
刘瑾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瓜,但笑不语。
“公公!”魏诚不依不饶。
“诚儿爷呀!老奴可不敢把这话儿捅出去!您瞧陆大人,他与万岁的关系如何?总比我一个奴才亲吧?涉及了此事,照样被万岁软禁在和光殿。
要证明高廷和无辜,不就证明万岁爷杀错了人?这可是万岁登基之后的头回降旨!事关皇家颜面,事关天子立威,万岁就算知道自己错了,又怎会轻易改口?
那不就成了朝令夕改,让百官和百姓都看了笑话吗?事先老奴劝过陆大人,让他别管这档子事儿,可惜啊……”
刘瑾长吁短叹地,又嘬了口酒,安慰魏诚:“您不必担忧,万岁软禁陆大人,也不过一时之气。大人他远离朝廷纷争,现在还不定过得怎么痛快呢!”
魏诚一跺脚,手里揪着衣服:“痛快什么?大人他都快被皇兄打死了!”
“啊?”
刘瑾立马抓住了话中的漏洞,酒顿时醒了一半:“您竟然去过和光殿?!”
“啊……此事以后再说。”魏诚把话题扯了回来:“总之,崔大夫救过我的命,高廷和又是无辜的,陆大人和云卿还身陷囹圄。这桩案子,刘公公一定得帮我!”
刘瑾拔腿就想跑,可有魏诚这个千斤坠抱着他的腿,叫他动也动不了。
“我的小爷啊!”刘瑾两手紧紧提着裤子,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如今局势比人强,就咱们俩这小兵小卒,又拿不出实际证据,哪里斗得过王尚书一家啊?您还是别犟了!”
这时,屏风后头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刘公公,您是说咱们人手不足吗?”
刘瑾猛然一惊,抬头看去。
只见两个身穿儒衫的身影,施施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正是王守仁和严嵩。
“陛下封我二人为临时御史,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此时虽已封案,可真相尚未明朗,我等自然要继续查证。”王守仁轻施一礼,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