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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万从的府邸,此刻这位杭州最大的盐商沈万从正坐在自家的椅子上,穿着锦绣华服喝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一点都看不出他是明朝的商人。
而在他的下手,做着一个满脸怨气的官员,这官员身着官袍,此人正是转运盐使司的转运使,姚东望。
“你今天应该去迎接一下韩王殿下的,杭州的人都知道韩王殿下此次来就是为了盐税来的,如今新朝初立,朝廷缺钱,老百姓身上已经刮不出来了,就只能从我们这些商人和官员的身上下手。”
姚东望听了之后,抱着肩膀一脸的不爽。
“去什么去呀,反正他来就是为了钱来的,咱们该给朝廷交的税都已经交完了,那建文朝的官收了钱被砍了头,抄他们的家也就是了,还找我们要钱?”
“我这转运使当的真憋屈呀,又不是我故意抓着钱往朝廷上送,怎么气势汹汹的来找我了?”
沈正从放下茶杯。
“咱们俩就别打这哑谜了,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建文当朝的这四年,两浙两淮的盐税交了多少,大家心知肚明,洪武朝的时候,为何官员不敢贪?不就是怕砍头吗?建文当皇帝的时候提高文官的待遇,文官上行下效,吃着上面的吃下面的,有他们在前面挡着我们自然是无所谓的。”
“可现在已经不是建文当皇帝的时候了,现在是永乐当皇帝,没条件吗?新潮刚立了还不到一个月,建文朝的所有新政部推翻改回到了洪武朝的旧制。”
“由于锦衣卫的耳目遍布天下,各个官员家里面又重新设了探子,燕王和韩王一起靖难造反,一个当了皇帝,一个手握锦衣卫,赏了无数的土地钱粮,大权在握,如今正是大刀阔斧的要算账的时候。”
“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夹紧尾巴做人,把这一关混过去,你还顶着风上,自己不去也就罢了,大不了还能找一个政务繁忙的由头,可是那其他的转运史司的官员为何也不去?”
姚东望闻言依旧是不服。
“有臬司衙门的三位大人,还有杭州知府范大人在,我这个转运使在他们面前,那就是芝麻大小的官,虽说官级从三品,可用不着盐用不着钱的时候谁拿我当回事?”
“你看建文朝的时候多好啊,一年随随便便交点银子给那些大人们孝敬饱了,让他们吃饱了喝足了,皇上那边也就不问了,你看到现在怎么还得重新再花一遍这冤枉钱,这四年的钱都白花了!”
“够了!”
沈正从一拍桌子,把那转运使姚东望吓得浑身一颤。
说来奇怪,转运盐使司的转运使乃是专门管沈正从这盐商的,可是这姚东望在沈正从面前却老实得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实在是奇怪。
“总之告诉你,手底下的那些官员不要惹是生非,我这边会尽快的安排好伺候好这位殿下。”
“我听说这位殿下爱财如命,在辽东还因为问太祖皇帝要钱的事被太祖皇帝下旨斥责这一顿,要是能花点钱把他喂饱了打发走,让他在当今皇上那给咱们打打掩护也就算了,以后这税该怎么交还怎么交。”
“他可是此次靖难的大功臣,而且是第一功臣,若非爵位太高不知赏什么是好的话,恐怕他现在怎么着也是一位左柱国,被封了国公的人。”
“只要他贪财我们就有办法,实在不行我这手里面还有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