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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内。
两人将这几年的事简单过了一遍,听完后,崔管家已是老泪纵横。
“您真是受苦了……”老管家用衣袖蹭着泪。
江林氏也叹了口气,“我们其实过得挺好的,大哥在京城还好吗,只怕因着我们的连累难以独善其身。”
“二爷离开后,伯爷愈发沉默了,京城虽群狼环伺,尚且苟活,伯爷不敢妄动,生怕不小心再牵连到你们,如今局势松动,便立刻想将您和锦哥接回去。”
“我们的离开,还没让他们放松吗?”
江林氏心里一沉,不好的念头一旦起了便落不下去,她们已经离权力的中心太远了。
远到忘记了漩涡处的危险。
“那位不得到那个位置,又怎敢放松?”
崔管家精明的脸上写满了惆怅,“不过最近可以稍微透些气,伯府已经就剩下一个名头了。”
江林氏心里当下有了较量。
其实最初伯府暗中一直是在接济他们家,直到她的丈夫突然病重,便不再接受伯府的接济,丈夫离世后,她为了锦哥的安,也藏了身份隐入了这小小的安福县。
京城水深,想弄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严重。
但,如今伯府虽敢来,她却不敢回去了。
不是为了她自己。
而是为了江锦。
锦哥的心思,她明白。
就因为她明白,才更要谨慎。
如今县试刚刚开考,若是一连通关,也只是个秀才!
但若是举人,那便不一样了。
锦哥可以回京城,但绝不能沦为博弈的棋子,她要有自己的话语权才行!
于是江林氏也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锦哥如今正参加县试,那孩子很是用功,我在想,如今若是回去了难免不会被人所利用打压。”
她上前一步。
“若是让他们知晓了锦哥,恐会对锦哥不利,如今天高皇帝远,我在想要不就等锦哥中了举人后再回去,这样我们也好有底气。”
崔管家面露惊喜,“锦哥参加了今年的县试?”
江林氏点点头,“是,先生说若是锦哥收敛些,或许可以争一争头筹,拿下县案首问题不大。”
真不是她想吹,而是现如今不吹不行,让大哥认识到现在的状态是最优解,才有可能同意她的想法。
大哥是个十分执拗的人,当初夫君还是以自己的性命相逼,才让他答应留守在京城,莫要管他们家,不然依着大哥的性子,早带着伯府众人和他们家跑了。
但跑又能跑到哪里?可能跑到一半就被人灭了门。
“县案首!?”
崔管家果然惊了,过一会他又有些惭愧,“同是兄弟,我们世子却是插科打诨,整日里研究的都是逃课出去打鸟。”
江林氏脸上也是一红。
在不久前,锦哥也是如世子一样。
“世子聪明,他许是装的也说不准。”
崔管家点头应“是”,“如今伯府能敢来,也是世子胡闹的结果。”
靖远伯,祖上从武,开国功臣。
自开国后,初代靖远伯激流勇退,上交兵权,安然享乐。
更是让余下子弟,禁武从文,自此“京城第一纨绔”这个称号就没离开过靖远伯府。
这一代这个称号,自然也落到了小世子江然的头上。
但就算是武将起家,随着几代的经营,逐渐落魄的同时,倒也出了个文曲星。
此人便是江锦的父亲,江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