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爽朗笑出了声,身旁伺候的太监拍了两下手,唤了一众舞女进殿,歌舞升平,好不乐哉。
酒过三巡,皇帝目光再次看向奕玺。
“六哥,可有心上人?”
此话一出,惊得奕玺酒差点吐了出来。
“皇族媒婆做媒咯,”七七看热闹不闲事大,在神志中反复循环这句话。
小皇帝提及私事,奕玺可不认为是什么好心,低下头掩饰眼眸深意。
“怕你提哪家女子,哪家女子怕是准出事,落得个香消玉殒。”见奕玺没理她,七七继续道,“是做了摄政王孤家寡人,克亲克妻。”
她何尝不知?
奕玺眼中升起丝丝笑意,直视皇帝裴泯,笑道,“佳人环绕,妻女成群,臣想,可惜…”
奕玺顿住未说,倒是裴吉鼓鼓当当吞着吃食,拍手傻笑,“漂亮哥哥和我一样,都没人要,嘿嘿。”
“吉儿休得胡言,”八王妃心惊,捂住裴吉的嘴,眼神不自然瞥向奕玺。
摄政王喜怒无常,虽说他刚才所言确实是此意,但不能由王爷乃至其家眷所接,皇帝是在场唯一能嘲笑并说出这话的人;裴吉不懂事的孩子,摄政王要是降罪下来,怕是八王在世也保不下他。
所幸,八王妃观察良久,奕玺没有动怒迹象,这也让她松了口气,手中执筷将菜狂喂进裴吉嘴中。
“六哥,不是朕说你,平常多在京城走走,少耍点脾气,闺中女儿自然是芳心暗许。”皇帝戒备瓦解了几分,似乎对弈玺说的话很满意。
“谨遵皇帝教诲,”酒精作用下,奕玺脸坨红一片,眼神略微迷离,“是该找了。”
说完,奕玺摇摇晃晃起身,嘴里念叨个不停,明显喝醉模样。
自己心中疑惑得到解答,皇帝也不愿再留奕玺这颗眼中刺,挥挥手,“摄政王喝醉了,送他回府歇着吧。”
扶起分不清方向四处乱撞的奕玺,太监领命退下,手脚忙乱架起马车;只是他不见凉风掀起车帘奕玺无比清明双眸。
哪有半分醉意,分明是装醉。
婢女低头急促从庭院走出,手中执灯似乎是为了某种事情做好准备,侍卫巡视一圈又一圈,不敢有丝毫怠慢,午夜摄政王府灯火通明。
在府中众人忙碌中,只有一人悄悄探头,避过人群往相反方向跑去。漆黑中,那人不慎绊倒在地,包袱顺势洒出,漏出里面白花花的馒头。
那人正是前几日领进府的狗蛋!
狗蛋快速爬起,一股脑将地上的馒头塞进衣袖中,抱着包袱往墙壁冲,他不愿待在这。
趴在草丛中躲过巡逻侍卫,狗蛋先一步丢出包袱,随后深吸一口气,三两下爬上围墙,调整姿势准备跳下去。
“赌约你输了。”
狗蛋想往下跳时,低沉声音传来,让他身形一顿。
来者正是被送回府的奕玺,以及一直逗留在府中的谢知清。
见此情形,狗蛋奋力往下跳,却在空中被谢知清一把拎住送到了奕玺身前。
奕玺眼神淡淡看了眼狗蛋,随后抬头望向空中,“今日月盘圆润,本王若是不登高赏月,还真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狗蛋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他知道奕玺这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也就是说奕玺早就意识到他会跑。
奕玺蹲下身,手指轻勾狗蛋下颌,迫使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在本王府中好吃好喝伺候着,还想着跑,嗯?”
酒气喷洒在狗蛋脸上,他眼神清澈老实说,“爹娘说过,吃了你们的饭,要为你们卖命,我不愿。”
一旁听着的谢知清身形一顿,这小兔崽子话说得还真直接。
“小孩见识还是少。”看热闹的七七在神志说。
“谁让你卖命了。”听了这番话,奕玺勾唇捏住他的脸颊,“你想走,本王可赏你千两送你回乡,何必偷摸逃出去呢。”
“真的?”狗蛋无所波澜的眼眸稍稍亮起些。
“本王说话会有假?但你可知本王为何留你。”
奕玺接着说,“洪涝不断,你回去下场仍不会改变,本王治水要个本地住民,你便是所选。”
狗蛋罕见地思考起来,眸中显现出些异样神采。
“若你待在本王身边,本王许诺一定会解决洪涝灾害,作为交换,你得辅助本王;当然若你不愿为我卖命,明日一早本王会安排妥当送你出府。”
话音说完,奕玺招招手喊了暗卫拎起狗蛋扔回房中。
“小孩子还真是好骗。”七七唏嘘不已,才几句话就被框住了。
奕玺道,“还有点功底在身,刑场去对了。”
不然也躲不过护院,爬得上高墙。
两人的话在神识一同响起。
七七哼了一声,毫无默契。
奕玺挺拔身子,目视前方一言不发,谢知清走上去唤道,“王爷。”
从神志抽身,奕玺嗯了一声,才发现谢知清还未退下。
“王爷,赌约是我输了,”谢知清清了清嗓子,“王爷有何要求,臣定实现。”
奕玺从墙头一跃而出,挥着衣衫飘然而去,临走前还带着一道轻飘飘的声音,“还没到时候,时机到了本王会告诉你的”
奕玺揉着头从沉睡中苏醒,微哑嗓音道,“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