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起身,倒吸了一口凉气,沉思良久,他才问道:“王将军,你觉得囚车是谁劫走的?”
王经国沉吟片刻,道:“这个,这个我可不敢妄言!”
梁洛冷冷哼了一声:“城防守备森严,我看那些逆贼肯定还没出城,那个匈奴人的身份还没搞清楚,就给丢了,快禀报给顾将军,让他就算把整个许昌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搜出来。”
“是!”
“咳咳咳……”说罢梁洛竟激动得咳出了红色的血样,吓得王经国赶忙上前扶着他。
“末将知错,末将不应该来打搅王爷休养的。”
梁洛连连摆手,“王将军说的哪里话?军国大事,就算身拖病体,我也不敢只祈求先人庇佑啊,你快去禀报顾将军吧,争取早日找到这些贼人!”
“那王爷好好保重圣体,末将告辞!”
许昌内城聚将台,顾秉章正痴痴的望着地图,台下众将皆是愁眉苦脸。
忽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王经国飞奔而进,侍卫拦都拦不住,只听他大声疾呼:
“顾将军!顾将军!出大事了,那个匈奴人在转运的路上被人劫走了呀!”
顾秉章大惊失色,“什么?”
“有水吗?”王经国焦急地问道,连续的奔波让他渴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王经国这才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给顾秉章听。
……
话说两头。
许昌城外,一处隐蔽的山谷中。
天高云淡,山间的狂风仿佛百鬼夜行一般嘶吼着。
那个逃出生天的匈奴人在二十几人组成的小队的护送下,正艰难行走在崎岖的小路上。
为了不被认出来,他们都戴着破旧的毡笠,身着农家常服,那个匈奴人大腿已被钢刀重伤,看那伤口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他已经是个跛子了。
他身上的衣袍已经褴褛不堪,一条条破布被兜山风吹得翩翩起舞。
他的脸色极为煞白,却难掩英气,只是因为经历了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的情况看起来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不经意间,他抬眼望了望前方的路口,双目中绽放出一点刺眼的寒芒,让人感到魂魄发凉。
马蹄踩在潮湿的草地上,不时地发出一阵一阵的“咯吱”声。
突然,匈奴人人勒住马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远处一阵密集的马蹄声旋风般地向山间传来,手下人迅速拔出弯刀,小队长拔出刀指着马蹄声的方向,“兄弟们!准备战斗!梁军追来了!”
那匈奴人却是紧闭双眼,将手置于胸前,脸颊上的肌肉也随即弯成一个微笑的弧度,笑道:
“莫怕!是我匈奴的儿郎们来接我们了,大家稍安勿躁!”
小队仍然不敢放松,眼睛死死地盯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前方迸发两队人影,一左一右飞奔而来。
为首的匈奴将军提起马头,骏马腾空而起,战马一声嘶鸣,而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将军下了马,单膝跪地,一只手置于胸前,向着这名匈奴囚犯重重地行了个礼,“莫迪救驾来迟,请大将军赎罪!”
这匈奴人缓了口气,他不顾自己大腿上的疼痛,稍稍弯下腰去,双手扶起莫迪。
笑呵呵道:“将军说的哪里话,今日若不是将军特意赶来救驾,我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你是有功之人,哪里来的罪名?”
忽然,他扬头发出一声带有几分嘲讽几分得意的狂叫,“天不亡我啊,许昌城中以及周围大大小小的角落布置,如今都尽在掌握,大单于啊,请佑我族人!”
“将军,此时我们仍在危地,还请大将军速速回营!”
没有在意大腿的伤痛,他再次胯上了马。
“吁~驾!”
整队人马不一会儿便离开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