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城门,城中的景象更是让人唏嘘。
不同于京城的水榭楼台、高楼大厦。
也不同一路上见到了清一色中原建筑。
蔺阳的房屋带着蛮子的建筑风格,和中原的房屋混淆在一起,行程独特的泥土砖房。
房屋从外面看上去都是泥巴的颜色,再搭配上这西北的黄沙,给人的感觉可不就是荒凉的很。
城中的道路都是沙土铺出来的,宽阔是足够宽阔,但是一点儿也不好走。
比之进城前的官道也不遑多让,蔺阳城中的百姓不多,一走一过还能看到许多空置的住宅和商铺。
许是城中许久不见生面孔了,百姓避让车队之余还好奇的朝着马车中张望。
江芙看到这萧条的街道和衣衫褴褛的行人,算是明白为什么蔺阳的当地官员看到陈见安就跟看见亲爹似的。
这哪是空降一个顶头上司啊,这就是空降一个冤大头啊!
虽然陈家在京城不算什么富户,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是再不济,还有自己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东厂厂首独生女在,肯定不会缺钱花。
江芙眯着眼,再看马车下那群老东西可就不是和蔼可亲的地方官儿了,而是准备薅羊毛的阶级敌人。
她拉着门帘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自己的钱那都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你们这群老东西,骂我两句我可以忍,打我两下,嗯···我也勉强忍了。
但你们要说想薅我?
呵呵,对不住了,开战吧!
走在陈见安身边正向他介绍蔺阳风土人情的县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冷颤。
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估计着入秋了,天是要冷下来了。
车队吱呀呀的来到了位于城西的县令府,这蔺阳成最高官员的府邸出了大一点儿也没甚特别的。
“大人这次来可曾带家眷?”
陈见安闻言笑笑,对着马车中探头探脑的江芙一招手。
江芙身子婀娜地一打车帘走了出来。
那白皙可人的样貌,让周围从没见过如此娇嫩女子的路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山高路远、行路艰难,这次来就只带了贱内。
我们刚成婚不久,离家万里不能放心,干脆就带在身边了。”
县丞虽然对他带着这么个娇滴滴的夫人来上任有些惊讶,但是看到陈见安牵住她的手的动作,笑道:“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真好。”
说罢便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帮着陈见安带来的人手往府里搬行李。
县令府不同于城中那种混搭的建造风格。
上一任县令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这府邸建造是也沿袭了他住惯了的京城府宅风格,是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这县令府是上任县令顾青山着人建造的,顾大人也是京城人,想必大人在宅子也能住的惯。”
顾青山的名字陈见安幼时曾有耳闻。
顾家和陈家都是京城中的世家大族。
听闻那顾青山是顾家旁支,原本在家中并不受待见。
参加科举进士及第之后自请来了蔺阳,他这一举动与自毁前程无异,让旁人着实难以理解。
陈见安曾经拜读过他写的文章,很是钦佩。
“顾大人他····可惜了。”
县丞听闻陈见安此言,语气中带着伤感的叹息道:
“正是呢,顾大人生前爱民如子、终日为政务奔波劳碌,深受百姓爱戴,可惜天怒英才就这么早早去了。
唉,说起来陈大人也要爱惜身子才是,西北这地方天干物燥,外来人住上段时日都要咳嗽不适。
大人一定保重自身,蔺阳的百姓和官员日后都要仰仗大人呢。”
陈见安连道不敢当。
江芙歪了歪脖子打量着这座宅子,对县丞口中的他们一定能住得惯抱有怀疑。
宅子是好宅子,只是太破旧了一些。
在京城这样的宅子一进门都有水景和花草,可这里不知道是不是绿植难养活的关系,前院光秃秃的全是杂草。
依她来看,倒是适合拿来当沙滩排球场,除了一地的沙子啥都没有。
跟着陈见安一路往里走,她看见路过的回廊的断裂了好几处,可见京城的雕梁画栋经不住西北的风。
就像那位顾大人,吹了几年西北的风就没了。
自己绝对不会让陈见安也落得一样的下场!
这破院子,赶明儿个就找人给修上!
一路走过,一路的萧条,在路过中厅时,陈见安被一颗葱葱郁郁的粗壮枣树吸引了目光。
县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那颗枣树带着怀念的说:
“这是顾大人上任那年栽下的,如今都长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