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轻哼:“未尝不可,我有陪你,莫怕。”
“可是,可是人家想出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一定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说着,她还眨巴眨巴了下眼睛,看起来更加人畜无害。
冷血魔头慕容绝却说:“死心吧,安心留下来,做我的皇后。”
她又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A计划失败,江饶决定进行B计划,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虽然土得掉渣,但时间紧迫,慕容绝那厮又让人捉摸不透,也许他就吃这套呢,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比如此时,江饶老早就让侍女阿梦在殿外放哨,一旦看见慕容绝下朝后往这边走来,她就立马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白绫,抛到房梁上,打好结,然后再慕容绝被阿梦哭着带进来的时候开始表演。
结果一直等到了晌午,一到中午她就容易犯困,还没等来慕容绝,自己先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慕容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手里抱着上吊用的白绫,桌上摆着几盘快要吃剩下的糕点水果,而她自己,正睡得香甜,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时不时砸吧两下嘴巴,呵呵傻笑。
慕容绝双手背在身后,俯身凑近了些,小腹一胀,差点就没忍住笑出声来。
居然还想着上吊威胁?
他坐在对面,望着江饶,随着那些梦呓传入耳朵里,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眉间笼罩了一层阴霾。
他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自私……
自三年前他就察觉到自己无法完彻底掌控体内的魔力,脑子也时常受到邪祟的侵扰,仿佛有一个异物寄身在自己体内,正一步步吞噬他的神智,将他变成一具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空壳。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何原因,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异物能够激发人体内暴虐仇恨的因子,将恶不断放大,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则需要将他困在一个个梦境中,每一个梦几乎都完美还原了他曾经经历的苦痛不堪,甚至给将当时的感受放大一万倍,每经历一次,他都感觉自己离丧失神智更近了一步。
可是他本来并不想这样啊!
曾几何时,无论世人如何薄他,他都未曾有过邪念,无论身后留下了多少不堪,亦无论前方还有多少不堪等着他,都不足以成为他仇恨的理由。
但渐渐的不知是三年前的何时,他变了,那种单纯的想法瞬间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取而代之的,是被无限放大的恶。
以至于,他后来成魔神,屠尽那些欺辱过他的人,与整个修真界为敌,都半是灭顶的快感,半是不受控制的内疚。
他也想过找一个风水宝地自戕,还世间一片安宁,可每次临到动手,脑子里就会冒出一张逆着光冲他微笑的脸。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里最后的一点清明,他的心爱之人江寻芊。
世人都传她和别的男人跑了,三年来杳无音讯定是已经死了云云。
可他不信,他要等,等人回来,问清楚。
她不会爱上别人,她没死。
怀着这样的心思,慕容绝撑了三年,所幸三年后,他等的人终于回来了。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梦境,她也进来了。
于是,他便生出了这一丝贪恋。
用自己的魔神之力,在梦境中夺回自己的身体,所谓觉醒,然后将梦境化虚为实,相当于创造了一个真实的异世界。
在这里,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只要彻底封闭梦境,体内的异物将再也不会控制他。
他不再是魔,如果可以,他想成为神。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心爱之人是否愿意。
其实无论江饶愿不愿意,他都打算一意孤行,他的潜意识里,江饶是他的人,生是,死也是。
没有人能再从他身边将人带走,这回就算是死神来了,他也绝不会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江饶总算了睡够了,醒来先是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才慢悠悠地把眼睛睁开,嘟囔道:“阿梦,那家伙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就对上了慕容绝阴沉着的脸。
四目相对。
江饶:“……”
下意识把怀里的白绫收了收,挤出一抹微笑。
有那么一丝尴尬是怎么回事。
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想“我傻笑什么,B计划,B计划,B计划……”
于是,下一刻,她豁然站起,试图将白绫往房梁上扔,边扔边佯装哭泣:“啊,我不活了,与其永远待在这个鬼地方,还不如现在就去死呢!”
但因为表演痕迹过重,哭得实在有些搞笑。
白绫也迟迟没扔上去挂着。
她急了,悄悄看了一眼慕容绝,结果对方一点不慌张,仿佛就料定了自己不会真的上吊,一脸淡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表演。
江饶:“……”
转过身,哭喊得更凶了。
“不活了,不活了……”
心里话却是:寒心,是真正的寒心。
突然,慕容绝开口打断了她的哭喊。
“我答应你。”
江饶立马换上一副笑脸:“什么时候出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