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道微微一愣:“楠儿此言何意?”秦楠不满的看着他:“难道父亲此时还要帮苏公子瞒着我?”秦之道老脸一红,急忙分辩道:“楠儿不可冤枉为父,为父何时欺瞒过你。”秦楠直视着他,缓缓说道:“苏公子被软禁一事,父亲敢说自己事先不知情?”秦之道此时目光显得游移不定,心虚道:“苏时被陛下软禁一事,我真的事先不知情。”秦楠轻叹道:“父亲为何还要骗我。苏公子被软禁那日,旁人无不震惊,与苏公子关系亲厚之人更是焦虑担忧,而父亲回到府中虽然显得诧异和不解,却并不担心忧虑,想必是早已知道内情。”秦之道见实在隐瞒不过去,只得说道:“此事我确实不知内情,只不过替苏时送了一封给陛下。而苏时也明确告诉我他有一个计划,需要陛下支持,因此当我得知苏时被陛下软禁才会有如此反应。”秦楠听后默不作声,只是望着烛火发呆,秦之道以为她还是不相信,继续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苏时的计划是什么,那封书信我并没有偷看。”此时秦楠轻叹道:“苏公子只不过想一箭三雕。”“一箭三雕?”秦楠点了点头,幽幽说道:“其实随着千秋商号的扩张壮大,苏公子的处境就会越来越危险。苏年老将军手握十万精锐之师,苏周大哥也是能征善战之人,加之苏公子敛财的手段高超,定会引起他人的猜忌。”“我以前一直为此事担忧,现在看来苏公子早已想到这一点,而且已经想好了退路。”“与其让他人上书陛下,引起陛下猜疑,苏公子早一步禀明陛下,选择急流勇退,一是为了打消陛下顾虑之心。”“第二呢?”秦楠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苏公子也知道千秋商号掌握在公主殿下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且此时传出陛下有意与胡廷和亲,苏公子此时把千秋商号这把剑器交于公主,也有护她周全的意思。”“相比于齐王和赵王,平乐公主应该最得圣心,而陛下把千秋商号交到她手上也最放心,更能起来制衡齐王和赵王的作用。”“第三就是苏公子也想借此退于幕后,他若一直如此居于幕前,一举一动难免会惹人注意,反而难以施展拳脚。退于幕后不仅可以让对手掉以轻心,而且更容易掌控全局,以静制动。”秦之道细想之下,觉得秦楠的话不为道理,正要说话时,秦楠却紧皱眉头:“但有一件事情我却想不通。”“什么事情?”秦楠疑惑道:“若想要达到苏公子已失圣心的目的,陛下只需要下旨申斥,然后把千秋商号交由平乐公主,根本不需要软禁他。”“现在正是紧要之时,陛下软禁苏公子就如同将蛟龙困于浅滩。现在苏公子陷于将军府中,世事不明,又如何看清全局,出谋划策?若此计为苏公子所献,为何他要自缚手脚?”听到秦楠的分析,秦之道也感到疑惑不解,不过思来想去始终不得要领,只得缓缓摇头。“苏时行事莫测,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下次见到他时再询问也不迟。”正在这时,有下人来禀报,陈晓澜前来拜访秦楠小姐。秦楠微微一愣,想不通为何陈晓澜此时会来拜访,不过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因此急忙说道:“快快有请。”不一会儿,下人领着陈晓澜来到秦楠闺房,陈晓澜见过秦之道一面,看到秦之道,忙施礼道:“晓澜见过秦大人。”秦之道微笑道:“晓澜姑娘不必多礼,你与楠儿交好,叫一声伯父即可,在府中也不必拘束,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多谢秦伯父。”陈晓澜落落大方的回道。这一段时间见过不少世家公子和达官贵人,因此面对秦之道也没有了往日的拘谨。秦楠与陈晓澜早已熟识,所以免了许多客套的话,直接问道:“妹妹此时前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陈晓澜立即点头道:“苏公子明日邀楠姐姐质库一聚,有要事商议。”秦之道和秦楠同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秦之道忙问道:“苏公子是何时传信于你?”陈晓澜急忙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们,秦之道和秦楠听后,神情显得大为惊异。秦之道忍不住问道:“苏时今日离开了将军府?”陈晓澜低头回道:“是。据苏公子所说,陛下昨晚曾去过将军府,他是得到了陛下的允准,可以乔装离府办事。”“陛下为何会去将军府?”陈晓澜摇头道:“苏公子没有说。”秦之道虽然心中疑惑,但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既然事关陛下,苏时自然不会轻易泄露,陈晓澜不知情也是理所当然。秦楠听后一直静静不语,此时才幽幽问道:“平乐公主昨晚也曾去过将军府?”陈晓澜的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低头说道:“是。”不过随即又急忙解释:“虽然苏公子并没有说公主殿下为何会去将军府,但我曾听他无意间提起,是苏公子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所以才会急着找公主殿下商议。”“要紧的事?”秦之道顾不上秦楠的小心思,忍不住追问道:“苏时他可提起是什么要紧的事?”陈晓澜轻轻摇头,秦之道的脸上不由得变得有些失望。不过他这样一说,秦楠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暗自轻叹一声,终于静下了心思。既然苏时着急召集大家商议,一定是遇到重大且棘手的事情。不过秦楠却想不通沉香堂的事件有何紧要之处,就算如陈晓澜推测那样是一场骗局,但与她们现在要面对的事情相比,不过是小事一件。但是想到明日能与苏时相遇,秦楠心中既有些期盼,又带着一丝幽怨,实在不知道该以哪种心情面对他。不过最终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辛苦妹妹跑这一趟,明日我会准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