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他已经觉得自己过得万般艰难了,可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寄于厚望的儿子,候府中惟一的长孙,浩哥儿却没了,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能为他争压一席之地的浩哥儿,居然会落水没了。
连番打击下,他本就不怎么坚韧的意志,就这么崩溃了。
“姨娘,姨娘……”宋天远只觉得万般委屈齐涌心上,抱着楚姨娘痛哭出声。
要说宋天远一个成年男子,如今还有了官身,却如此这般的抱着楚姨娘痛哭出声,也实在有失候门公子的体统,一干丫头婆子瞧着,不由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上前劝阻,刚刚秋儿的例子,她们还不敢忘记呢。
“这是在干什么。”宋清辉由人抬头过来,就一眼看见这母子俩抱头痛哭的模样。
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越是大户人家,越在乎这些规矩,他们虽说是母子,可看在宋清辉眼里,仍是觉得碍眼得很。
况且堂堂男儿,顶天立地,怎么动不动就哭得跟个女人似的,况且上次他伤得那么重,也没见他们流一滴泪,如今这哭得……
他在他们的心目中,竟还不如一个浩哥儿,宋清辉心中一叹,脸上也带出些不高兴的神情来,要说他以前好好的,估计也不会想这么多,只这些时日来,天天在家养伤,本就觉得精神有些不好,人又上了些年纪,难免就会胡思乱想些。
“父亲!”
“候爷,浩哥儿他,你可得为他做主啊!他才多大点,就这么去了,我这心里,真是痛啊!”楚姨娘见候爷过来,也是一阵委屈得不行。
“这生死有命,我能做什么主。”宋清辉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但看了一眼还在齐氏怀中的浩哥儿,便又心软了些,不跟她计较了。
“浩哥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落了水,候爷,妾身觉得这事儿不寻常!”
宋天远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十分有理,原本他还当浩哥儿调皮,不小心落水的,如今年来,还有隐情啊,想他也曾算计过赵氏,想把她的孩子弄掉,难保她不会起这样的心思,对浩哥儿下手。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也亏得姨娘倒底懂得比他多。
“父亲,姨娘说得极是,浩哥儿一向乖巧懂事,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会落水,定是有人起心暗害了去,父亲!”宋天远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哦,浩哥儿一个孩子,谁还能跟他有仇不成?”宋清辉一阵皱眉,孩子落水而亡,身上又别无伤痕,若说有人害了去,还真是有点牵强。
“浩哥儿虽是个孩子,可也挡了别人的道!”楚姨娘冷声说道。
不管浩哥儿是怎么死的,她都打算把这事栽脏到赵松梅身上,况且,她也不一定就清白,没准浩哥儿就真是她下的手,毕竟浩哥儿占着长孙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