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随意地点了点头,没再管他,看向刑部侍郎,道:“张明瑀胡乱检举武安伯,造谣污蔑,如何定罪?”
“回禀陛下,应,流放充军。”
“既如此,流放广西吧。”
张明瑀面如死灰,仿若遭受了晴天霹雳。
忽地,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怨毒,目光紧盯着江宁和苏落仙,似是在酝酿些什么。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还是江宁捕捉到了。
他冷冷一笑,心中产生了一抹杀意。
张升见朱厚照如此治罪,痛哭流涕道:
“陛下,犬子一时糊涂,还请饶了他这一次吧。”
不过纵使他如何哀求,朱厚照都不搭理。
甚至渐渐有了不耐之色。
一旁扬眉吐气的司礼监内官周尚瞧了眼面无表情的江宁,眼睛一亮,连忙道:
“陛下,张尚书到底为朝廷操劳一生,独子若去广西瘴气之地,未免苛责了些。
老奴以为,不若去给先帝修陵作个苦役,也算洗清了他一身罪孽。”
“那便这么办吧。”
朱厚照随口答道。
张明瑀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他只以为留在京师,略施手段便能离开,却猛然瞧见了周尚脸上的阴笑,想到了什么,面色再次发白起来。
经过这次一同的牢狱之灾,周尚自是和江宁有了不一样的关系。
为了巴结江宁,张明瑀去到他的手下,还能得好才是怪事。
“好了,你们且退了吧。”
朱厚照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出大堂,只留下了江宁和李芸儿几女。
此时他不复刚才的赫赫帝威,反而露出尴尬和愧疚之色,讪讪道:
“江侍读,都是我的不是,险些错怪了你。”
“陛下说得哪里话。”
江宁当即一拜,又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何况陛下是受了佞臣蒙蔽,担心先帝陵寝,才如此处置。
臣非但不觉委屈,还要称颂陛下孝心呢。”
朱厚照闻言大为感动,拉起江宁的手不放:“江侍读懂我。”
江宁瞧着他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笑。
两人旋即又说了一会儿话。
朱厚照瞧见李芸儿神色板正严肃,不似往日那副亲切模样,心下叹了口气。
他想了想道:
“若非芸儿姐姐喊冤,我差点便要失去了江侍读。
是以芸儿姐姐于朝廷有功,不可不赏。
来人,传朕旨意,钦封武安伯夫人为诰命。”
说着,他重新看向李芸儿,道:“如此,芸儿姐姐别再生我的气了吧。”
李芸儿见堂堂天子竟向自己道歉,还封了诰命,连忙拜谢。
朱厚照这才松了口气,又道:
“除了芸儿姐姐,江侍读我也要封赏。
这次因我的过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必须弥补。”
说罢,他便低头不语,似是在思考如何封赏。
忽地,朱厚照瞥了眼苏落仙和陆清茗,一拍手道:
“适才苏姑娘在堂上的言语我都听到了。
这样罢,便将她和陆姑娘一并赏给你做妾,横竖也是用我的银子赎买出来的。”
不等江宁反应过来,苏落仙和陆清茗便齐齐对视一眼,只觉喜从天降,连忙羞答答地向朱厚照行礼道:
“民女谢过陛下。”
朱厚照乐呵呵地摆手道:“不谢不谢。”
苏落仙两女旋即又看向江宁,目光中满是期待。
江宁自是察觉到两人目光,笑了笑,旋即也道:“那臣多谢陛下恩典了。”
“哈哈,如此最好。
你还不知道吧,过阵子就是我的大婚之日,便在同一天办了吧。”
说着,朱厚照尚且有些青涩的脸上,露出极为认真的神色:
“我发誓,你我君臣,青山松柏,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