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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涨潮落不过顷刻间。
等潮水退去时,江宁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享乐玩耍的时候,这便要吩咐柳千户开始演武。
而恰在此时,江上突然出现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小点。
包括百姓在内,众人不约而同地驻足。
只是随着小点越来越近,所有人俱是脸色大变。
因为这小点,分明都是倭寇的船只。
倭寇来袭了!
不等龚越带番子护送他离开,江宁便沉声对他吩咐道:
“命人疏散百姓,再列阵迎敌!”
“大人,倭寇此来怕是有上千人,我们如何敌得过,这便先走吧。”
贺然上前劝道。
“荒唐!敌寇来袭,本官焉有退却之理。
何况本官手下百五十亲兵,又有海宁卫与护盐兵,亦是上千大军,如何不能较量一番!”
江宁一口拒绝,又看向柳千户道:
“你即刻率本部军兵列于江岸左翼,等倭寇登陆时,立即冲阵!”
“大人,这……”
柳千户两股战战,却见江宁冷冽的目光射来,连忙应道:“末将这就去准备。”
江宁旋即又看向张允让。
而不等他吩咐,便见张允让哈哈大笑道:
“大人,下官早就想与倭寇干一仗了。
这便带着护盐兵们列阵在右,冲击倭寇。”
说罢,他便兴冲冲地走下大坝,调度起护盐兵来。
江宁不住点头。
当真是文官里混进了个异类。
紧接着,他对郑芳蕊道:“你快和张天师兄妹一道回去,待会儿战事一开,老爷顾不上你。”
“不行!”
郑芳蕊坚定地摇了摇头:
“奴婢是老爷婢子,自是老爷在哪儿,奴婢在哪儿。
今日奴婢便要与老爷同生共死了。”
听得她真切的话语,江宁感动道:“好吧,那你就安心呆在老爷身边,哪里都不得去。”
而张天师兄妹也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百信奉我道家,我身为天师,岂能丢下他们离开。”
张天师虽是无比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道。
贺然见此,只得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贺玉瑶站在最后,紧紧盯着江宁并不很宽阔的背影,美目溢彩连连。
就在内厂番子疏散百姓的时候,倭寇终是将大小船只停在岸边,一股脑儿地冲了下来。
身上穿的五花八门,武器也是各种各样。
怎么看都是乌合之众。
但偏是这群杂牌,有一股子悍不畏死,凶狠无比的势头,叫海宁卫军兵吓破了胆。
柳千户带着数十亲兵站在阵前,头皮一阵发麻。
站了好一会儿,就是不敢率兵冲上去。
这也就罢了,在军阵最后,竟然还出现了逃兵。
江宁见之,顿时怒不可遏。
“龚越。”
“属下在。”
“但有逃兵者,格杀勿论!”
龚越应了声,连忙指挥手下番子中的弓弩手,引弓对准了那些逃兵。
只听“嗖嗖”几声,跑得最欢的几个逃兵应声而倒。
一众海宁卫军兵见此,只得重新回阵,却是不敢再随意逃跑了。
而此时,张允让已是持着一柄锋利大刀,带着护盐兵冲上去了。
两方短兵相接。
张允让一马当先地冲进倭寇阵中,一刀劈下,便有一个倭寇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见得自家大人如此悍勇,护盐兵士气大振,也随之厮杀起来。
“好胆气!”
江宁抚掌赞道。
只是将目光移到海宁卫的时候,他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堂堂卫所军兵,竟然连不是正规军的护盐兵都比不上。
江南卫所糜烂到何种地步,可见一斑。
江宁冷声道:“龚越,你即刻带人正面冲杀,与张大人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