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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彻底明悟了。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王道人潜伏在杨玥儿那里,忽然改变计划要保他,说明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思来想去,也只有朱厚照出宫一事,能让白莲教如此重视了。
忽然,江宁灵光一现,记起一件事来,连忙道:
“非是臣杯弓蛇影,实在是觉得有些蹊跷。
陛下将此事告诉两位姑娘,后脚白莲教便改变了计划,要从杨玥儿手中保下我。
而那位兮容姑娘身上,好似有一个弥勒佛像……”
众所周知,白莲教最崇奉的便是弥勒佛。
朱厚照愣了下,不以为意道:
“你是真大惊小怪了,民间女子多有佩戴弥勒佛像的。
何况她们之前是走南闯北的戏班子,江湖中人佩个佛像保佑自己,再正常不过。”
江宁见此,只得停下这个话题,心中却是暗暗警惕起来。
他不信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大抵是臣多心了。
不过陛下,接下来臣筹谋的一切事宜,包括出宫时间、安排的路线等,你可切莫再向任何人提起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朱厚照也明白兹事体大,自是不敢马虎。
大年初三。
江宁带着李芸儿三女,还有郑芳蕊一起,为下江南的贺玉瑶送行。
“江南之事,便权交予你了。”
“属下不敢有负大人所托。”
贺玉瑶郑重其事地盈盈一拜,眸中却是含情脉脉,闪烁着对江宁的眷恋与不舍。
若是可以,她多想和眼前的郎君一直呆在一起。
但她知道只有自己办成了这件事,说不得才能真的让江宁信任自己,放心自己。
这时,被苏落仙和陆清茗两女搀扶着的李芸儿忽然道:
“玉瑶姐姐,你在家里也住了许多时日,我心中早把你当作自己家人一般了。
还望你此去一路小心,尽早回来,才不叫相公和我们为你担心。”
贺玉瑶感动道:“夫人放心,奴家一定早去早回。”
说罢,她对众女各自盈盈一礼,又最后依恋不舍地看了眼江宁,提起裙摆款款走向马车。
看着她的背影,以及那摇曳生姿的步态,江宁只觉自己好似回到了两人初见的那一刻。
“一路小心。”
贺玉瑶听得江宁的声音,慕然回头,对着他嫣然一笑。
笑容是多么娇媚,与冬日的暖阳相得益彰。
“奴家省得的。”
她终是坐进了马车。
而瞧见车厢内明显精心布置过,最合她心意的装饰,贺玉瑶心中陡然涌出一股暖流。
她掀开车帘,对着江宁招了招手,低声喃喃道:“冤家,等着我回来。”
而就在江宁等人送行的时候,正德元年第一个早朝也正如火如荼地召开。
朱厚照迫不及待地宣布了江宁率军开赴前线进行巡视,慰劳将士,鼓舞士气的事宜。
百官对此自然无有什么异议。
三日后。
江宁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士气饱满,昂首挺胸的五千将士,不由得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以说,这已经是大明最最精锐的力量了。
有他们保护天子,应是高枕无忧。
这时,朱厚照的仪仗突然来到了校场,美其名曰为江宁送行。
一众将官自是连忙见礼,听他亲自宣读册封江宁为钦差正使,张永为副使的圣旨诏书。
紧接着,朱厚照装模作样地握住江宁的手,大声喊道:
“江卿此去,一路保重,万望将朕的心意带给前线将士。”
江宁抽了抽嘴角,虽是无奈却也只能陪着演戏:
“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说罢,他大手一挥:“军听令,即刻开拔!”
五千将士高声应诺,吼声响彻云霄。
旋即各部在大小将官的带领下,变作一字长蛇阵,井然有序地走出军营。
江宁手持天子剑,与张永坐镇中军,好不威风。
“好了,朕也回宫了。”
朱厚照坐上龙撵,在一众京营将官的瞩目下,慢悠悠地跟上大军。
很快来到了一条岔路口。
仪仗和大军正要分开之际,忽然从中闪现出二十余个宫中校尉,混入了大军之中。
随后仪仗一切如旧地拐了个弯,往京城而去。
“外边的风光就是比京城里的好看。
江侍读,你说是不是?”
一副校尉打扮的朱厚照凑到了江宁身旁,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满脸的激动与畅快。
江宁哑然失笑。
看来这十几年真是把这个天子给憋坏了。
中军有五百大内侍卫团团围住,贴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