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人拖走高凤后,朱厚照勉强冷静下来,坐回龙椅上,恨声道:
“枉朕对他那么好,那么信任,他竟然还敢欺侮朕的皇妹!
若不是看在往日还算伶俐的份上,朕砍了他的脑袋!
还有皇后,也是胆大妄为,不先禀报我,就擅自给皇妹下了处罚,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了!””
江宁心底一叹。
有时候吧,朱厚照就是重情过头了。
这都能忍。
但凡换个狠点的皇帝,早拉出去剁碎喂狗了。
“陛下息怒。
说来也是怪臣,随意将两位公主带出宫来,以致有今日之事。
皇后总归是为了后宫安稳嘛。
若是前番臣早早将此事告知皇后知晓,皇后也不会如此生气的。都是臣的罪责啊。
另外,近来百官中弹劾臣的愈来愈多,加上此事以及两位尚书罢官去职,他们更是要对臣不满了。
是以臣恭请陛下降罪责罚于臣,好使得群臣暂息怒火,不来日夜纠缠陛下。除此外,皇后也能感到宽心的。”
朱厚照不悦道:
“这与你有何干系?
我不准,你是我最最知心的肱骨,若是不用你,难道叫我去用那帮子迂腐的老匹夫嘛!”
江宁心中涌出阵阵暖流,面上却执意道:
“陛下,臣的意思是,不日即将开海,兼之三镇边军也要抵京,臣手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避免不出错,臣便想将监税权交出去。
这样一来,臣才好专心练兵开海,待来日追随陛下完成千秋功绩啊!”
朱厚照感动道:
“江侍读果然是不贪权,忠心事君的好臣子,不像那群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追着我要这权那权,烦也烦死。
那就这样吧,你重新把税监权还给司礼监,如今刘瑾在管事儿,总该是信得过的。”
江宁微微一笑,又道:
“陛下,臣反倒以为,不若交给户部与内廷共同执掌。这非是信人与否的问题,而是为了帝王的制衡之道啊。
只有这样,才能逐渐形成长久的制度,为日后大明朝廷的安稳打下基础啊。
不然若是又出现了如同高凤一般欺上瞒下的佞臣,而陛下的子孙又无有陛下这般能力,岂非留下了祸根。”
朱厚照深以为然道:“不错,此言极有道理。既如此,便交给内廷和户部吧。”
翌日清晨。
江宁与焦芳坐在一辆马车上进宫。
他今日要在宫门外会和礼部尚书王华并一众使者,前去接洽倭使。
这才早早入宫、
焦芳一脸疲累道:
“大人,开海事关我大明国运,实在太过紧要,涉及事宜更是繁多。
下官虽殚精竭虑,但还是怕出现纰漏,有负陛下和大人所托啊。”
江宁摇头道:
“焦大人,事无巨细是好的,却也不用一定抓着不放。
只要将最终的决定权,以及一些最重要的事情握在手里,其余的大可交给下面人去办。
当然,这些人得是信得过的官员,诸如严嵩、赵簧他们。
另外金陵的船厂,还有组建水师等事宜,也直接交给南京的锦衣卫,还有兵部、工部、浙江都指挥使司。
横竖不是从兵部弄来了当年郑公下西洋的海图么,满满几大箱子,涉及船只制造,水师筹建等方方面面,甚是周详严密。
复拓一份交给他们,依葫芦画瓢,总不会出错的。”
“大人说得极是,下官谨记在心。”
江南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只要紧紧抓住各部有司的官员升迁调动,在其中安插绝对信得过的人监管,便是成了。
对了,还有关乎税赋的征缴、律法、诉讼等海关事宜,妥善交予内廷、户部、刑部互相牵制,不能让其一家独大。”
焦芳恍然大悟,敬佩道:
“大人所言,下官实在是茅塞顿开。
今日幸有大人提点,不然下官忙得脚不沾地,反倒是白费功夫了。”
江宁笑道:“焦大人切勿妄自菲薄,若没有你相帮,开海怕是依旧遥遥无期啊。
这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日后史书上,定有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说着,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马车缓缓驶到紫禁城数百步以外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