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人出来,走到门口打开拉链,咒骂了一句:“什么鬼天气。”时,侧后方,一道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无声的靠近过去,照出窗户的灯光里,一只手忽然闪过,一把捂住那人口鼻,拉进黑暗,只听咔嚓脆响,脑袋张着嘴扭曲了一个方向,歪斜的躺在了地上。
浑身雨水的身影从尸体摸一把匕首,朝眼前的小房走了过去。
视线划过窗户,还有两个人围着一张桌子边喝酒,边吃菜,推开门时,端着酒杯的一人转过脸来,“去那么久,快坐下……”
脸上,表情陡然僵住,说出的话语转成:“…你是谁。”的瞬间,匕首直接钉在他脑门上,身体后仰倾倒,另外一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手从背后按在了他脑袋和下巴上,然后……猛的一拧。
尸体瞪大着眼眶软软趴在了桌上,夏亦抓过盘里几片肉放进嘴里,咀嚼着,伸手拿过门边一根铁棒,拖在地上,随着脚步划过泥泞的地面,他偏着头,看着厂房,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从眸子里过去。
厂门口两名守卫躲在檐下抽烟,有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回过头,下一刻,便是嘭嘭的两下,脑袋直接凹陷下去,另一人直接一头撞在铁门上。
原本雨天,又到了下午,来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里面只有几个人还有王句围拢在一起吃火锅,包扎手掌的马甲男,左手拿着筷子正在说话。
“…王叔,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被这碰,整个人都傻了,死人了啊,小事都会变成大事,何况还是会馆那么多人面前。”
王句笑眯眯的听着他说完,在锅里烫了一筷鹅肠,“这江湖上就是这样,光有狠是没用的,还要有黑心肠,别人下不去手的,你下的去,那你就能立足,不然你以为大老板怎么从一个小混混变成老板的?你呀,也不要光顾着斗狠,要跟着大老板学……”
嘭——
大门轰的向内撞开,头破血流的看守扑了进来,摔在地上,正围坐火锅旁的几人一个激灵,立刻站了起来,下一秒,门口有东西掷出,最前面的一人顿时发出惨叫,额头飙出血来,铁棍反弹翻飞。
带着水汽的身影跃起,伸手抓过回落的铁棍,然是照着旁边一名看守劈头砸了下去,粘稠的鲜血如喷泉般喷进火锅里汤底里,随着汤汁一起翻涌。
一瞬间四人去了两人,只剩下王句和马甲男,二人也才堪堪拿起旁边的啤酒瓶和一把刀,颤颤兢兢的看着就那么走过来的夏亦。
“常吾在哪里。”
带着湿气的冷风吹进大门,灯泡摇晃间,浑身湿透的男子提着染血的铁棍望着对面两人,他将棍身敲在桌上,冷漠的偏了偏头:“你们俩,谁先来?”
“挡住他——”王句惊恐的大喊,身旁的马甲男朝着酒瓶“啊——”的冲了过去,挥过去的酒瓶反被抓住,推回来,呯的一声在他脸上砸的碎裂,夏亦反手抓住他头发,往下一按,将对方整张脸浸进汤水沸腾的火锅里。
“你放了他…也放了我…”王句看着身体不停挣扎、抽搐的马甲男,指着二楼铁梯上面,“钱都在上面,原封不动,你拿去…放过我们叔侄好不好?”
夏亦笑着摇了摇头,手一松,那人已经不动弹了,整张脸都煮熟了。
“我说,我说,常爷这会儿该在外面,一个叫常客来的地方,打麻将……”王句说完,转身拔腿就跑。
下一秒,踢起了一张椅子,直接将想跑的王句砸翻在地,他拖着铁棍走了过去,一脚踩在对方后背,轻说:“上次我说过……会把你们都杀了。”
铁棍砸在地上,与王句的脑袋平齐。
“…开赌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还不起债的,逼良为娼的事,没少干吧……”
铁棍像是打高尔夫球般,扬了起来。
“心里没有善良的,我今天晚上,基本都不会放过……”
摇曳的灯光照着人影落下的铁棍,映射到墙壁上,鲜血随着抽搐的身体渗过灰尘,在地面形成一滩,朝四面流了过去。
不久,夏亦将铁棍随手一扔,走上二楼,找了一个旅行袋,将桌上盖着白布的五十万现金部丢进去,走出这里。
废弃工厂铁门外面,一辆三轮吱嘎吱嘎的蹬来,胖子见到站立在荒草边的人影,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后,跳下了车跑过去。
“老亦…你叫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面…”
“别管里面是什么,把这袋子里的钱拿四十万给小瑜治眼睛。”夏亦打开袋子,露出层层叠叠的钞票,“剩下的…你拿去。”
赵德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整个人笑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好…太好了。”他将袋子放上三轮,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头来,“等等……老亦,你这话怎么感觉像是要出事了……你还是把话说清…”
肥硕的身体被推了一把,撞在车头上。
夏亦看着他,一字一顿:“立刻带着钱滚。”
随后又是一脚踹在胖子屁股上,大吼:“滚啊——”
他站在黑暗里,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不再理会胖子,转身投入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