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宰相赶往庄子上时,就看见何氏孤零零的躺在大堂内,衣裳已经被换过了,只有脸色是不同于常人的青白色,拳头还紧紧攥着。
他仔细看了眼何氏,身上的确没有任何伤痕。
“带我去大夫人失足的地方看看。”
“是。”
丫鬟领着人去了后院,一边走一边说:“大夫人晚上吃过晚饭后打听了京城内的事儿,总是唉声叹气,心烦气躁想要去后院走走,结果就掉下去了。”
姜宰相看着井口四周虽空荡荡的,但井口却还有台阶,再说这四周也没什么逛的地方,离凉亭还有些距离。
所以,姜宰相笃定何氏死于非命。
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一个人影,姜云絮那张满脸疤痕,却有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看着就不简单。
除了姜云絮,他暂时想不到其他人了。
姜宰相屡屡栽在姜云絮手上,如今连结发妻子都给谋害了,这笔帐,只能血债血还!
“来人,给本相封锁所有消息,任何人不准外漏!”
“是!”
姜宰相安顿好家庙里的人,起身上马连夜又赶了回去,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他就知道老夫人还没睡。
于是他刚一开口,姜老夫人便给了回应:“进来吧。”
姜宰相撩起帘子进来,阴郁着脸:“看似是个意外,但绝对不是,何氏不是那么大意的人。”
姜老夫人深吸口气:“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暂时还没,何氏支开了所有伺候的人,没人看见什么。”
姜宰相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他的嫡长子刚刚订下婚事,三个月之后就要成婚了,若是这个节骨眼上给何氏办丧事,这门婚事就要拖延三年,就怕温将军那边未必会答应。
温将军是他好不容易才拉拢过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
“密不发丧,对外就说染了重病见不得人,只能在屋子里休养。”
何氏死的太不是时候了,他身上还有不少的重任,一旦这事儿捅破了,皇上肯定会找借口夺走他手中的部分权利。
因为陵州国有个规矩,夫妻双方有一方丧,另外一方必须守一年,吃素禁戒。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姜宰相才会在第一时间内捂住消息。
“可这事儿不是意外,对方肯定会想法子透出去。”
姜宰相并不担心这个:“何氏在我们手里,对方没有证据造谣,儿子会找个人代替何氏。”
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他不能撒手不管。
这一年,他耽搁不起。
“相爷有没有想过这事儿和谁有关”
姜宰相沉声:“除了那个死丫头,还能有谁”
母子两都心如明镜。
“不能再纵容这丫头胡来了。”姜宰相吹了个口哨,立即来了个暗卫,将两个颜色的小瓶子递上前。
“这是”
“白色这个无色无味可以让人失心疯的药,绿色这个是解药。”
看着这两种药,姜老夫人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药和当年凤氏吃的一模一样,她早已经轻车熟路。
“放心吧,交给我。”
“儿子惭愧,还需要母亲帮忙。”姜宰相故作愧疚。
姜老夫人摆摆手:“你是这个家最出息的人,没有你也就没有今日的姜家,你我之间不谈这些。”
次日
三王府
“外面可有动静”姜云絮吃过了早膳,在院子里散步,时不时地问两句。
红俏摇摇头。
“你确定人死了”
“主子,奴婢亲眼看着她在井中扑腾没了气儿,足足半个时辰后奴婢才离开。”
所以何氏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姜云絮纳闷:“这就奇怪了,按照路程,姜家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个奴婢不知。”
“这老家伙该不会不发丧,隐瞒消息吧”
姜云絮忽然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没良心。
“玉楼阁也没动静吗”
“主子,若有消息早就闹到您这来了。”
姜云絮笑了笑,倒是这么回事儿,依照姜嫣儿的脾气恐怕早就过来大吵大闹了。
罢了,干脆就不想了,她今儿正好出去看看铺子。
已经设计了一批衣裳投入市场运作了,胭脂水粉的效益远比她想象的更好,每次上架最新一批的口红都会被抢劫一空,而且是供不应求。
她刚逛到铺子旁就看见了上官清瑶带着侍女在挑选胭脂。
不同第一次见面时的谦逊,此时的上官清瑶浑身上下透着股倨傲。
“郡主,这是最新一批的胭脂和口红,全京城只有三份儿。”
掌柜的热情的推销,上官清瑶则眸光一瞥:“你们东家呢”
掌柜的一愣,立即说:“东家平时不来铺子的,郡主放心,小的也会给您推荐最好的。”
“就凭你也配站在我面前说话”上官清瑶嗤笑,下颌扬起弧度:“让你东家来。”
看着上官清瑶这副傲慢的样子,掌柜的明显眼中有些不耐烦,但一忍再忍,笑眯眯的说:“九王爷平时公务繁忙,极少来铺子”
“他公务繁忙”上官清瑶不禁冷笑:“一个残疾王爷能有什么忙的事儿,不过是找理由推辞罢了。”
残疾王爷四个字说完,掌柜的倒抽口凉气。
他算是看出来了上官清瑶就是来找茬的。
“掌柜的!”姜云絮迈着步子出现:“听说上了新品,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一看是二东家,也没戳破,立即弯腰唉了一声将东西都包好。
“你放肆,这些是我家郡主看中的!”
上官清瑶身边的丫鬟呵住了她,姜云絮反问:“是口头定下,还是给了银子”
“你!”
“都没有。”掌柜的麻溜将三份都打包好,递给了姜云絮。
他知道,二东家也不好惹。
“你放下,这都是我家郡主先看上的。”
丫鬟伸手就要去抢,红俏一把握住丫鬟的手腕:“你放肆,居然敢对我家主子不敬!”
“我家主子可是东阳王大郡主!”丫鬟不服气的梗着脖子说。